蛮妍儿对柳平夏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既如此,姑娘好生休息。”蛮妍儿又道,“汤药微热,待稍稍放凉一些,姑娘便可以喝了。”
“好。”柳平夏道,“谢过。”
蛮妍儿对着柳平夏垂了垂眸,算是告退之礼,当即退身离开。
等柳平夏确定蛮妍儿是真的离开了之后,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随手端起那碗汤药,又起身朝着屋内唯一的一盆花走去,在花前站定,她面无表情的将碗中的汤药倒入花盆内。
蛮妍儿从柳平夏的房间里出来后,去见木独南蝶,将柳平夏的情况告知木独南蝶。木独南蝶当即前去雪苑的书房回禀耶律也瑥。
“王,夏姑娘说她的伤口时有隐痛,无法下床。”
耶律也瑥正在写字,闻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自那日她受伤起,已有整整三个月。当初郎中承诺她一个月便会好,眼下倒是与郎中之诺不甚相符。”
“你去请郎中过来,再为她看看。”
木独南蝶垂眸道,“是。”
木独南蝶转身离开,与从门外进来的元万千擦肩而过。当元万千看到木独南蝶的一刹那,就立刻想到,她一定是来向耶律也瑥禀报柳平夏的情况的。
想起柳平夏,元万千眉目间的沟壑暗了几分。
紧接着,元万千在耶律也瑥的面前站稳,声音低沉,却很稳健,他道,“王,萧景律一行人,入城了。”
三个月前,萧景律书信一封给耶律也瑥,意为出使夏国。耶律也瑥不难想象,萧景律此举,是为了柳平夏。
但,当日,他将柳平夏带离大赵国皇宫之时,并无一人知晓,想来,萧景律并不确定柳平夏就在夏国,故而来探虚实。
为了拖住萧景律,让他不要立刻怀疑到他的身上,耶律也瑥可谓是用尽了办法。而最为冠冕堂皇的,便是假借与大赵和平共处之名,打消萧景律对他的怀疑。
他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他知道,萧景律早晚都回来,故而,他丝毫不慌。
“按原计划行事。”
元万千颔首道,“是。”
对于萧景律已经到达夏国这件事,柳平夏一无所知。她为了躲避耶律也瑥,假装伤势未愈。虽说这个法子确实让她不用再见耶律也瑥,但......也令她终日困在房中,无法自由活动。
“咚咚咚。”
听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柳平夏眉头微皱,随后翻身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
门外道,“夏姑娘,王请郎中给您瞧看伤势。”
柳平夏听出门外是木独南蝶的声音,看来,蛮妍儿将她的情况告知了木独南蝶,木独南蝶又跟耶律也瑥说了......
真是麻烦!还得应付那个郎中!
柳平夏心有不满,奈何,这一切都是她避不过的。她若是想保持现状,还是乖乖的让郎中进屋,为她请脉才是。
思及此,她将眸中的一抹晦暗压在眸底,轻声道,“进来吧。”
木独南蝶将郎中请进屋内,郎中隔着床帐为柳平夏把脉,看过脉象,郎中问道,“姑娘,现下你除了伤口隐隐作痛之外,还有其他症状么?”
伤口隐隐作痛一说,是柳平夏编出来的。此时郎中大为看重,倒让她有几分紧张。
她想了想,道,“没有了。”
郎中又道,“我为姑娘看脉,脉象平和,姑娘的身体已然大好。按理说,伤口不该有此等症状才对。想必还因姑娘身体较弱,怕是伤口在长合期间,姑娘的感知比较敏锐,才有此感。”
顿了顿声,郎中看向木独南蝶道,“尽管让王放心好了,想来几日过后,姑娘那隐隐作痛之感,便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