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至一半时,耶律也瑥突然后悔,他猛地抱住柳平夏,紧紧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柳平夏被风吹的说不出话,只觉得温暖的怀抱突然而止,紧接着——砰!
重重的一声,她整个人瞬间没有了思绪。
“小夏......”
声音就在耳边,柳平夏以为是在梦中,当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耶律也瑥。他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耶律!”柳平夏一把将耶律也瑥抱在怀里,看着他,含着泪问道,“你还好么?”
最不爱笑的他笑了,“你觉得呢?”
“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郎中,我们离开这儿,找到郎中,让他给你看伤,你一定会没事的!”
“别白费力气了。”耶律也瑥气若游丝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已经感知到,身上的骨头尽碎。幸好......你没事......”
柳平夏这才想起,落至一半的时候,有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她,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耶律也瑥化身为她的肉垫子,才使她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么做岂不是要让我欠着你么?”
“我就是要你欠着我,我要让你生生世世都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给的。只有这样,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忘记我。”
“何必呢?你这是何必呢?”柳平夏脸上豆大的泪珠扑硕硕的往下落,她很难过,也很痛心,但是,此刻,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耶律也瑥骨头尽碎,确实没救了。
“待我死后,你从我身上找出两个瓷瓶,蓝色的是解药,白色的,是也糯糯的骨灰。小夏,我知道,你愿意跟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现在,我全都给你。”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着柳平夏笑了笑,“我爱你,从开始,到如今。”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残存着一丝微笑,残破的身体在柳平夏的怀中渐渐变冷。
柳平夏抱着耶律也瑥哭了很久,哭到麻木,哭到喉咙沙哑,哭到疲惫不堪。
她曾想杀了他,现在他真的死在她的面前了,她却觉得无力。
太阳渐渐落山,黑夜来临,树林中的黑夜尤为渗人,因为,你不知道突然之间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动物朝着你扑过来。
柳平夏带着耶律也瑥藏身进附近的一处山洞内,因山洞内干净整洁,又能遮风避雨,她便含痛将耶律也瑥葬身于此。
她右手挖的深坑,坑挖好之后,她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顾不得手上的伤,她将耶律也瑥稳妥的放进坑内,而坑旁,放着从耶律也瑥身上找到的蓝色瓷瓶和白色瓷瓶,另外,还有一个被拼凑过无数次的玉牌,玉牌上有一个夏字。
柳平夏一看到那个玉牌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将耶律也瑥安葬。她将挖出来的土一捧一捧的放在耶律也瑥的身上,泪水混在泥土里,带着柳平夏的悲伤。
她喉咙沙哑,一个字都说不出,红肿的双眼看着被一点一点掩埋的耶律也瑥,心中默默道,“若有来生,愿你来生安好,遇上一个心意相通之人,与你共度余生。”
终于,所有的泥土尽数盖在耶律也瑥的身上,柳平夏找来一个木板,用满是鲜血的手在木板上写道:吾友耶律之墓。
随后,她将木板插于耶律也瑥的坟前,又对着坟头三叩九拜。
当洞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柳平夏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她虽一夜未睡,却未曾有半点睡意。拜别耶律也瑥之后,她拿上瓷瓶和玉牌,离开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