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程已然喝到了高潮处,看起来兴致很好,桂卿便试着问他当时是怎么进的市水文局,自己也好跟着他学习学习经验,尽管这种成功模式肯定是无法完全复制的,但是其精神要义还是可以借鉴一番的。
“其实也没什么很直接或者很过硬的关系,”高程这回说得倒也爽快和直接,他见桂卿对此问题明明十分感兴趣却又不太敢刨根问底地向他打听,于是就心情十分放松地嘿嘿笑道,“主要是当时我们的系主任卢友田,他老家就是田成县的,他和俺单位的主要领导私人关系很好,所以毕业的时候我就试着托了他关系,没想到真给我弄了进来。”
桂卿闻听此言后心中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怪不得人家的小日子过得这么惬意,这个高程可真会钻营啊。不过人家这也是真本事,而且结果也很好,他不服不行,至少人家一毕业就落实了工作单位,而且还是相当不错的市级事业单位。这一切都是他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因为他压根就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事情,就如同北人不梦驼和南人不梦象一样,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还可以靠钻营这种人际关系来落实工作单位。
见桂卿很真诚地流露出十分心悦诚服的样子,高程更增添了几分刘欢披头散发大唱《重头再来》这首歌时豪迈之情,他接着便主动提到了蒲艳萍的事情:“你知道恁嫂子找工作的事情吗?”
桂卿大力地摇摇头以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内情,同时又极力地显示出一种很愿意洗耳恭听的神态巴巴地等着高程的亲切教导,尽管“嫂子”这两个字在他听起来感觉十分的刺耳。
高程顺手夹了一大棒菜送入自己那张显然能够吃遍四方的高阔雄壮的大嘴当中,然后用手背习惯性地抹了抹嘴巴后道:“你可能也知道当时的报考要求,必须是学生××或者是学生会的人才行,总之得是比较有上进心的人才行,你还记得吧?”
“啊,这个事,我知道啊,”桂卿表面上老实地回道,心中的那片大海其实已经开始不断地翻腾了,“我当时好像也问过辅导员了,都是什么报考条件,结果一听是这些条件,我就果断地放弃了,因为我一条都不符合,所以我就不再想这个事了。”
勉强地挂在高程脸上的那些松垮垮的肥肉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般,乱糟糟地震颤了几下,搞得主人脸上的表情让桂卿更加捉摸不透了。此刻的高程已然不是平常的高程了,他多少已经有些飘了。而正因为这种不经意的飘,让他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的飘了,他还以为这是充满诗意的带有异域风情的随风而去呢。
“哎呀,叫我怎么说你呢,老伙计,”他颇为惋惜地叹道,“你这个人平时想问题真是太认真了,或者说是太天真了!”
桂卿直接愣住了,因为这显然是一个比较负面的评价。
高程随后放下那双看起来黑油油的筷子,较为随意地伸直了布满赘肉的粗脖子,然后意味极其复杂地缓缓道来,“你以为当时报考的那些人都符合报名条件吗?”
“听你那意思,这玩意难道还能造假吗?”桂卿听后一下子又愣住了,他知道高程的话里一定还有话,但是又不知道其具体含义是什么,于是他就单刀直入地问道,“不是那种身份就不是那种身份,短时间内也突击不上啊。再说了,能在学校里办成那个事的,统共也就是凤毛麟角的几个人,谁还不知道谁的呀。”
“哎呀,你傻啊,桂卿!”高程这回明显地带着一丝鄙夷的神情给桂卿揭示道,像是嵩山少林寺德高望重的首席大和尚破例给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凡夫俗子开光一样,“虽说那种身份不能造假,但是其他的身份能造假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