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挨了电击,身休不受控制的大小便失禁,人也躺在地板上直抽搐,神智却是清明的。一股极其强烈的羞辱与愤恨涌上他的心头,罗九在心里暗暗发誓:我罗某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哼,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领头的警察冷笑一声,收起了电棍,踢了躺在地上的罗九屁股一脚,催促道:“装什么死,给老子起来走!”
之所以要下狠手,那是因为罗九那些质问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之类的话,触犯了领头警察的忌讳——他们确实不是西城区的警察,属于跨区执法。虽然不算违纪,但并不合乎行规,说直白一点儿,叫作“捞过界”。
警察把包括杨小宝在内的一干赌客,以及包括罗九在内的赌场工作人员,全都一股脑儿塞上了警车。抓人倒还简单,清理赃物就要费事得多了,赌场财务室里的景象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现钞不是放保险柜,而是放铁皮箱,成箱成箱的码了半边屋子。除此之外,还有一柜子各种珠宝首饰,一大把巨额不记名债券之类的有价证券。甚至连珍稀邮票都发现了十几个夹子。
年轻警察兴奋不已,扫赌扫到如此大的收获,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很露脸的事情。虽说把赃物全都内部私吞是不可能的,但每个办案人员稍稍分润一点儿,那还是可以的,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老成些的警察则是忧心忡忡,怕啊!他们从警时间长,深知不管什么案子,如果涉案金额大到一定程度,那就不光是案子的问题了,巨大的利益能让人什么都干得出来。这间地下赌场居然如此牛逼,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后面肯定藏着一个惹不起的、能量惊人的巨孽大鳄,身为小小的警察,那能不怕吗?
清点搬运完赃物,随即收了队。装人的警车在前,运赃物的警车在后,车队在夜色之中一路蜿蜒驶向警局。
没有人察觉到,其中一辆警车在某个十字路口悄悄脱离了车队,拐上了岔路,重新开回到了欢乐赌场附近,停在了一辆黑色奔驰车旁边。
车刚停稳,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跳下了驾驶座,赫然就是刚才那位一电棍把罗九的屁股捅出屎来的警察头目。
警察头目忙不迭地拉开后排的车门,点头哈腰地冲着坐在后排黑暗中的乘客说道:“杨哥,到了。”
车里没应声,只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居然是睡着了。
那位警察头儿只得轻轻拍醒了他,客气地请示道:“杨哥,醒一醒,我把你送到地方了,你的车就在旁边。要是你累得开不了车,我用直接用警车送你到家?”
杨小宝睁开眼睛,在坐位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一个歪嘴哈欠:“奶奶的,真特么困啊,瞌睡得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都四点了!看来做什么鬼也别做赌鬼,赌起来太特么的耗神了!我也不用你送了,呆会儿你还得回局里善后审犯人!”
他这个懒腰一伸,那位警察头目立刻注意杨小宝手腕上还有亮晶晶的铐子没开,赶紧掏出钥匙给他开了,赔笑道:“杨哥,对不住了。人前要做戏,不得不上个铐子。”
“没事,这个规矩我懂。”杨小宝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开起了玩笑:“你又没把我铐成‘苏秦背剑’,那又有什么关系了?”
说起“苏秦背剑”,两人都想起了当初在大盗“快手十三”第一次合作的经过,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带队抓赌的警察头目是杨小宝门下的得力打手,海州市南城警察分局的副领导赵良成。整个抓赌动行,完全是赵良成秉承杨小宝的吩咐执行的。
早在驱车赶往赌场的绕城高速路上,杨小宝就已经给赵良成打了个电话,把他床上叫了起来,吩咐他赶紧召集十几个信得过的心腹警察手下,开上警车到指定地点附近埋伏下来,作好扫荡赌场的准备。
杨小宝跟赵良成约定好了,只要自己在赌场用手机发出信号,那边就马上行动——其实也就是及时救场的意思。赌场情况复杂,不可能没有打手镇场子,藏着刀枪凶器也是很有可能的,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经过三楼“欢乐棋牌室”假赌场的时候,杨小宝趁着跟把门的暗哨闲聊扯淡的当口,探了一下对方的口风,顺手给那家伙拍了一张,就手发送到了赵良成的手机上。
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赵良成带着警察闯进来的时候,能够立马识别并且控制住把门的暗哨,让对方不能及时向位于地下一层的真赌场发出警报。
事实证明杨小宝做出的这个安排相当有效,以至于赵良成带着警察冲进包厢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既没有接到预想中的警报,也没有丝毫的察觉,当然也就谈不上从其他出口紧急疏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