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夕阳,将耀眼的光辉洒在金色的沙漠之上,让一粒粒沙子,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漫漫黄沙之上,悦耳的驼铃像一支悠扬的号角,远远地回荡在这沙漠里,似乎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擦拭着久未吹响的、年轻时心上人送的竹笛。
往沙漠的东北走,走到沙漠的尽头,那就是木羊一族所在的住所。
很少有人能在翻山越岭中找到他们,因为他们藏身在这片沙漠背后,那里有丰美的水草,成群的牛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财产。
与其说木羊族不像扶余一样,一夫多妻制,每个女人都烙印上了某某的名字,倒不如说,木羊族更像是远古时候的游牧民族,他们以丰美的水草为基础,驯化了牛羊,不缺食物,也不缺兽皮。
他们只缺巫医,面对疾病带来的痛苦和死亡,他们一直都束手无策。
至于缺少巫医的传说,不论哪个部落的,都已经听说过。因着那样的传言,没有人踏足过木羊一族,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早已如此富庶。
木羊一族每年会有很多人前往三族交易会,高价之下,有时他们会换回一些稀奇古怪的自己的帐篷。
虽然他们并不懂得,该如何配药用药又服用多少,好像只要这些药材在自己的帐篷里放着,就是一种健康的象征。
此次莞栗用五十块兽皮,换回了一百颗药丸。他想,他可以对每年喂养牛羊的人民,论功行赏,恩赐一些药丸。臣民应该会就此对他感恩戴德。
“莞栗族长,我翻来覆去地想了想,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禺山再三斟酌着,最后还是开了口。
“怎么不好了?”莞栗拨弄着骆驼上的驼铃,那是只有木羊族长才有的标志。
“就……”禺山说不太出来,莞栗昏迷着,禺山算是全程见证着余狸救人的过程。余狸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木羊一族野蛮的名头,就拒绝救人,进入深山找草药,余狸也没有以此要求什么其他的报酬。
在禺山的心里,余狸是和其他巫医不一样的,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
“我就是单纯觉得,得罪一个巫医,是不是不太好呢?”禺山挠挠头皮,最终这样说。
“不好?”莞栗反问,“她那样连伤口也不会清理的人,也能算作巫医?”
“可是……“
“好了,禺山,没有可是。这药丸,是你说有效,我们才换的,用五十块兽皮换,也是相昀同意的,我们可没有违反三族交易会的规矩,硬逼着他们换的。”
清脆的驼铃还在沙漠上回响,夕阳下的剪影显得格外悲壮。禺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莞栗说清楚他的感受,他总觉得,余狸这样的巫医,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现在或许并没有凸显出来,可是等到以后……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另外一边,余狸从离开三族交易会以后,就一直沉默着。
她有些生气……
相昀并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将这一批药丸,贱卖给了莞栗!
本来余狸还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可是现在,全像阳光下的气泡一样,破灭了。
在这样的时代里,人类和大自然做着激烈的斗争,和野兽搏斗,和天灾搏斗,死亡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生病,是他们唯一可控的死亡,虽然不是面对着每一种疾病,人类都有办法挽救生命,但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还是可以的。
而在这里,人们不会患上癌症,也不会得艾滋,仅仅是感冒发烧拉肚子,这些对于尤栗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相昀一个直男,根本没有发现余狸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