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屈夫人的晚宴邀请,夏昭衣回去通临东街的客栈。
支长乐和老佟在楼下听说书,满场座无虚席,空地处都站满人,极其热闹。
夏昭衣回房中吃了些东西,待伙计们送上热水,她沐浴完出来,凭栏坐在扶栏后,看着楼下满场的人。
说书先生案板一拍,所讲为《釉烧戏》,乃一个招贤纳士的故事。
期间楼下不时传来掌声,夏昭衣安静看着,耳朵终于听到一些别的动静,她回过头去,楼道口上来一个人影。
粗布麻衣,衣着贫寒,模样约四十出头。
来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完全没料到灯火阑珊处坐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
对视一阵,来人缓过心神,冲夏昭衣笑笑,目光朝其他地方望去,作出一副坦然坦荡的模样。
少女却一动不动,看着他走来。
男人被盯得极不自然,目光朝又朝她看去。
“是通临西街那家归园客栈里的人要你来此的么。”夏昭衣开口说道。
男人大惊,面色煞白,见鬼一样看着少女。
夏昭衣本不确定便是此人,这神情让她笃定了。
“是也不是?”夏昭衣问。
“不,当然不是!”
“你不是这家客栈的伙计,那莫非是住客?待我喊来楼下的掌柜一问,若你不是的话,那你便是,贼?”
男人急得大汗淋漓:“我不是贼!姑娘别乱说话!我是来找人的!”
“我不与你浪费时间,”夏昭衣说道,“你照我所说的话去做,如若答应,你我相安无事。若你不应,那只好送你去官府了。”
“为何要送我去官府,我又没犯法!”
夏昭衣站起身,淡淡看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楼下戏场在戌时三刻时散尽。
支长乐和老佟回到楼上,夏昭衣正在房中写挽联。
墨迹待干,纸上字若游龙,气势凌然,苍苍郁张。
“长天悬明月,万古存风节。”
支长乐和老佟看了眼,说道:“阿梨,你要去悼念大晗先生吗?”
“我不去,”夏昭衣搁笔说道,“明日我让楼下的伙计替我送去。”
“那东平学府之事……”老佟关心道。
“东平学府之事好办,”夏昭衣的目光落在挽联上,“我托她明日上午帮我找齐衡香有钱有权之人,一并为官府施压,由官府出面保下东平学府。”
“这个,可行吗?”
“可行,保下东平学府本就该是衡香刺史的事,他们已经失职了,便只好有人出面提醒他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