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红见问到自己,沉吟着道,“我相信暝夷大夫和观言的能力,若单纯让士兵进去,未必没有风险,一来士兵常年练武,再乔装也会轻易被人识破,二来他们并非巫师,无法随机应变,万一雷声至,除了贴上符咒和以身试法之外便没有第三种方法,如此死板,又怎么可能确保破鼓声?”
“也是,左司马所言不无道理。”楚王见状,只好问观言,“观言,你呢?可愿与暝夷大夫一同前往?你可知此次前去危险重重,甚至有回不来的可能?”
观言回答前看了挚红一眼道,“观言知晓,观言愿意前往。”
楚王再问,“可有必胜的把握?”
观言垂首道,“观言自当尽力而为。”
楚王终于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两位巫师有如此巨大的决心,那本王便应准此次的行动,只不过千万小心,不要妄自送命,若能完成任务回来,本王重重有赏。”
“遵命。”
“大司马,左司马,你们全力配合两位巫师行动。”楚王对夏伯崇和挚红道。
“是,陛下。”二人齐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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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夷和观言扮成一老一少,绕开楚军军营,从山的另一侧前往流波山。
山路崎岖不平,暝夷驼着背拄着拐杖,努力做到颤巍巍的样子,观言则搀扶着他在太阳底下缓步前行,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爷孙的模样,只不过两人的对话却不太像样,好在四下没人,他们又说得轻,如果只是看外表,旁人绝无从得知他们真实的身份。
“你方才毫不犹豫地答应,想来对这次的任务已抱有必胜的决心,是吗?”暝夷道。
“大人此言何意?”观言一怔问。
“如果没有把握,你不应该答应,免得连累到我。”暝夷皱着眉头道。
“大人放心,观言一定做好分内之事。”
“最好是如此,其实大司马的提议也不是不可行,兴许是我太托大。”暝夷忽然间又道。
“咦?”
“其实雷期将至,也许我们应该先派人进去探一番才是,待下一次雷天来把握岂不是更大?”
“大人说得有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刚才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今日的行动,若能留一个人回去将情况禀报,那么岂不是为下一次的雷天做好更多的准备?”
“大人说得是。”观言仍然顺从地道。
“既然你也如此想,那——”暝夷话未说完,路上忽然从路边冲出几匹马和几个人来。
“站住!此路不通!”
他们看起来并不是士兵装扮,也不像是敌军之人,而只是身着短衫手握大刀的汉子。
“你们是谁派来的?”暝夷不禁低声询问。
他会有此一问,是因为计划中爷孙俩走到一半便要被山贼拦截,一路被追至流波山半山腰,但此时离约定的地方还差十万八千里,他们才离开楚军军营,若从此处就开始被追赶,那还没到流波山他们就会被累死。
谁知领头的大汉却哈哈大笑道,“我们是谁派来的?笑话!我们占山为王,还需要什么人来派?老头子你人老了脑子也不清楚了,你们要想过去,就得把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否则,哼哼!就留下命来!”那个大汉一脸腮虬,看起来凶神恶煞,他的刀刀锋透着寒光,只显得杀气腾腾。
“等、等一下!”暝夷不由愣了好半晌,计划可不是如此。
“大人,他们……好像是真的山贼……”观言在一旁提醒道。
暝夷闻言一惊,再看眼前几人。
观言的话不无道理,这几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不是粗野蛮汉,怎么看都好像不是楚军所假扮的。
“那、那要怎么办?”从没想过竟会如此倒霉遇上真正的山贼,暝夷心中不免慌神。
观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之时对方就冲了上来。
“还不快逃!”暝夷早就忘却了自己假扮老人的事,此时腿脚相当利索,掉头就跑。
观言慢了一步,但对方毕竟有坐骑,几下就追上了两人,几名大汉一齐将他们两人强压着搜身,试图翻找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正搜着,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从观言的怀里钻了出来,暝夷一见,才知原来观言竟把这只凶兽带在身上,不由大怒,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破口大骂道,“你!又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将它带出来,难怪我们出门便遇到煞星——”
“住口!这里轮得到你开口吗?”领头的大汉一脚踹向暝夷,此时正在搜身的小喽啰对大汉道,“禀报三首领,这个假扮的老头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破纸,是不是干脆杀了算了?”
暝夷一听吓坏了,连忙讨饶道,“大侠饶命!饶命啊!”
那边小兽溜出来,就被其他几个小喽啰捉住,左看右看之后道,“这只小东西看起来有残缺,但长得怪模怪样的,不如捉回去让大首领看看究竟是什么!”
“也好!”
“那这个少年怎么办?”
“看他生得细皮嫩肉,长得不错,不如就抢回去给二首领做压寨……唔,他是男的,应该叫什么才好?”
领头的汉子看了看两人,很快决定道,“把年轻的这个带回去,老的你们就直接处理掉,我们走吧!”
说着,他翻身跃上马,带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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