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不由苦笑,问他,“难不成你真的要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看,才肯相信?”
应皇天果然是一脸“正有此意”的表情。
“应公子,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观言不由道。
“我哪有。”应皇天一本正经地道。
观言总觉得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似乎每次跟他见到面就会来上一遍,不过应皇天这次显然不打算继续调侃,一本正经的表情并未改变地又道,“是有人拜托我,要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王子。”
“咦?”观言一愣道,“是什么人拜托你?”
“我只问最近你在沐浴时,是否觉得有人在窥视你?”应皇天不答反问。
经他一提,观言想了起来,前一晚他正在浸浴,却见到窗外有人影,观言以为是平时服侍自己的丫头,出声唤了两次,见没回应,人影也消失不见也就没在意,但现在一想,总觉得那个人影看起来不似女性,难道真的如应皇天所言,是有人在窥视他?
“可是,我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而且,若真的要问,可以问我师父,我从小就是由他养大,他最清楚我的后背有没有标记,为什么会有人前来拜托应公子你呢?”观言愈发不解地道。
“自然是不便问你的师父,才会选择其他的方法。”
“那又是怎么不便?”观言依旧不明白。
“罢了,你又不肯脱衣服给我看,其中缘由那么复杂我也懒得说,除非——”应皇天笑眯眯地盯着他上下打量,观言怎么会不明白他如此狡黠的笑容,不禁道,“应公子是希望观言证明给你看,才愿意将其中缘由告知与我?”
“你说呢?”
观言想了想,仍然摇头道,“那观言宁愿不知道。”
他的回答应皇天丝毫不觉得意外,像是早就料定观言会做此选择,他也不强求,只是笑着嘱咐他一句道,“我只是提醒你,以后沐浴的时候,要小心啊。”
观言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从未想过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再一想,连如此奇异的露背装都流行了起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最终,他只能回答应皇天一句,“……观言多谢应公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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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件事显然还没有结束,观言在被应皇天提醒的第二天就接到通知,要他参与一年一度的水泳比试。
水泳在楚国不止是一种娱乐,也属于竞技的一项,问题是水泳几乎都在夏日举行,曾几何时水泳比试放在了冬至之前?可这是王命,不可违抗。
比试相当正式,楚王、大宰、大宗伯,乃至宫中的妃子和公子们皆出席观试,与试者包含了王宫中所有年龄介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官员,女子除外。
不知情的人只当做比试来看待,虽说冬至将近,但也并非没有冬泳的先例,只不过如此声势浩大牵连广阔的水泳比试,王宫之中实是第一次举行。
观言今年十六,自然也在与试者的名单之中,不过这次的比试着实有些怪异,只因无论会不会水泳,都必须下水也是规则之一。
幸好该比试并未规定必须要脱掉衣衫,观言因为应皇天的话多长了一个心眼,而且他本不擅水,因此比试当天,他并没有像其他的与试者一样将上衣脱掉,露出光裸的身体,而是直接连着衣服跳进了冰冷至极的河水里。
冰冷的河水冻得他够呛,好不容易被人捞上来,已是瑟瑟发抖,别人还能擦干身体将干净的衣服穿回去,可观言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
他越是在意身上的衣服这回事,就越是会被人注意。
其实在场知情的人也有数人,明是水泳比试,实际上却是在找玄黾族后人,偏偏观言的举动如此令人瞩目,负责此事的御灵君忍不住问卜邑道,“大宗伯,这观言似乎是你的徒弟,更是你的义子?”
“回大宰大人,他的确是卜邑之义子。”卜邑回答。
“据闻大宗伯从未透露过观言的身世?”御灵君道。
“此事并非卜邑不愿透露,实是卜邑当初许过誓言,不能言。”卜邑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