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狌狌之妻(六)(1 / 2)

见他如往常一样催促自己回山洞,观言点点头,这里夕阳一旦下山,很快就会迎来黑暗,虽说他已经大致认识了来去的路,只不过若是到了夜晚,把握也会少许多,有他带路,自然是最稳妥的,而且每次都能赶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就回到住处,不得不说这在偌大的森林中相当有安全感,尽管这份安全感中仍然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观言每一天都在密切关注着他的状况,观言相信凭自己那么多天下来对他的细致观察,要发现他的不对劲应该不困难,至少不会毫无所觉,再加上他四处都检查过,能够确定事发地点至少不会在自己的住处,所以每当回到山洞,他也会感到安心许多。

日复一日,这一日一如先前那几日,一早观言洗漱好就离开山洞,带着兔子去炊事屋找人顺便找吃的,那人的食量大,是以总会煮很大一锅食物,其余小分量的都是为观言准备的,但因为种类多,所需要的时间也不少,原本会为观言提前做好放进山洞的早点现在就放在炊事屋的石桌前等着观言自己前来挑着吃,等观言吃得差不多了,那人就带上弓箭先去林中狩猎,观言要么留下看火,要么一起去,通常都随观言的意,不过这一日显然有些不太对劲,只因当观言来到炊事屋时,却并未在那里见到人,不仅如此,石桌上的食材不知为何被糟蹋得一团乱,木屋里的炉灶上也是一片狼藉,观言一怔,连忙放下兔子四处寻找起来,可炊事屋周遭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人影,观言有些着急,直接往小溪边跑去。

小溪连着河水的下游,那人总会在河水里洗澡,用小溪的水清洗猎物,平常若没有在炊事屋看到人,那么说不定会在溪水边,观言匆忙往小溪边跑去,却在接近的瞬间见到一地的血腥和残骸,他顿时一惊,意识到有什么将要到来,他不祥的预感似乎即将成真。

平常的那人绝不会将小溪弄得如此脏乱,从炊事屋到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显示那人出现了症状,虽然观言不晓得是因何引起的,可确确实实发生了令观言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事。

观言被强而猛烈的血腥之气惊得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他意识到此时此刻并不是应该寻找到人的好时机,兴许他应该躲得远远的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是观言吃不准那人会在何地,这里完完全全是他的地盘,自己又该躲去哪里?

观言心中慌乱,他自知不能回山洞,只因那里并无出路,绝非躲避的好去处,而森林中他没有优势,只因他见过那人狩猎的本领,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锁定在林间飞奔的任何猎物,一击即中,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过他,若是藏身在树梢之上,一旦被发现连逃都逃不掉……但那么大的山林,一定有能够躲避的去处,观言使劲想着,忽地想到了那片花海。

是了!那里应该可以躲一阵,那片花海极大,花茎又高,他只要躲在花海的深处,应该可以设法避开那人的追击。

观言无从知晓对方此时的情形,但凭借溪水边的惨状来看,狂乱和不可控是必然的,如此想定,观言立刻奔向那片花海,他觉得那应该是最安全之所,至少从眼下的情形来判断,半个多月以来,他并未见那人踏足其中,好像一直在很小心地守护着这片花海一样,这样一想,观言愈发觉得花海是绝佳的藏身之处,他抄着近道,很快见到那片金光灿灿的颜色,观言脚步不停,沿着斜坡滑下山谷。

一时间花香扑鼻,四处静谧,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观言从方才开始就“怦怦”直跳的心到此刻才总算慢慢平静下来,他靠着山谷壁微微喘气,也不敢多有停留,立刻钻进了花丛之中。

正如观言所想的那样,花海深处那些太阳花花盘层叠交错,不留一丝缝隙,连阳光都洒不进来,花茎又足够高,完全能够将他的身影藏匿其中,观言走到深处,找到合适的落脚处,便坐了下来,然后他开始思考逃离的时机,只因躲在花海中只不过是一时安全,绝非长久之计,但他自知也不能继续留在森林里,一旦脱离花海,就要设法先离开这座森林,虽然就这样丢下那人令他心中不安,可目前看来他并没有能够与他正面抗衡的力量,一切毫无预兆,突如其来,这样的情形下,观言什么都无法判断,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有机会再来拯救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观言一直在脑中描绘着出路,他是乘轿来此,下了轿就是一条□□,但在那之前,轿子被那人推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而这段时间他到处走动,也一直在观察到底哪条路是他来时的路,只是那顶轿子不见了之后,连车辕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的方向又是这座山谷,反方向却是那人所住的山洞,这意味着本该是出路的地方却只是个死胡同,而后所有的延伸地带就都是森林的范围,这也是观言看似没有被禁锢起来,对方却似乎也从不担心他会离开这里的原因,就好像这里四处封闭,压根没有出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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