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长度惊人,显然是宅院占地极广的缘故,观言这才想起来要问一问到底昨晚他们住处的主人去了哪里?
“宅院被我临时征用了,我安排他们搬去了别的地方。”应皇天这样道。
他如此理直气壮地说着“强抢民宅”的话,让观言简直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比如他让屋主搬去哪儿了?又或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他们就能愿意搬?
“放心吧,不会亏待人家的。”应皇天说“不会”那必然是“不会”了,不过他不太按常理出牌,只希望那家人的遭遇不要太惊心动魄的就好。
“这座府邸那么大,主人家是做什么的?”观言决定还是问问正经的事。
“大尹主藏娇用的金屋。”
观言愣了半天,才琢磨过来应皇天说的是什么。
那意思就是这大宅是大尹主专门用来养情人的地方。
原来如此。观言一时间更同情屋主了,他并不会看轻屋主是大尹主情人这个身份,而是觉得难怪会被应皇天盯上,也不知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不强,在这方面他可算是最了解应皇天的人,“不会亏待”是一回事,会不会被吓坏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一会儿才走出了小巷,巷外是一条街道,观言刚才就注意到小巷两旁的砖墙并不新,而是泛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古城是好听的说法,其实更像是年久失修的模样,但毕竟是大尹主的宅院,总归是有过修整的,而眼前的街道是真的旧,几乎可以用破旧来形容,昨晚的夜色掩盖了大部分的真实,此刻在日光下整座城无所遁形,以它最真实的面貌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就是平阳城吗?”观言有点不敢相信,无论这里是不是就是尧都,但毕竟是曾经唐国的都城,就算迁都了此城也不该被如此冷落。
“这座城只出不进。”应皇天道。
“是不让进吗?”观言问。
“是不愿进。”
观言明白了,意思就是大多人都从这座城出走了,可能只有少数人留了下来。
“到底是迁都引起的,还是因为这个缘故而迁都的呢?”观言又开始琢磨起来。
“找个人问一问这里的情况再分析也不迟。”应皇天说着,走向长街上零散的其中一间铺子。那是个小药铺,隔一段路有一间冶铁铺,他们对面还有个典当铺,三间铺子呈三足分立的位置占据了这条长街,除此之外的店铺都选择了关门大吉。
药铺不关门算是平阳城的福音了,冶铁铺和典当铺应该也是有所需求才能开着,应皇天率先选择了药铺,它就在出了巷口的左手边,距离最近,想都不用想就能直接拐进去。
药铺里一股子药味,有些冲鼻,原来是药童正准备晾药,把所有药格都打开了,柜台上也堆满了草药,应皇天进入后一眼扫过,药童则似是没料到有客人上门,又见客人是完全的生面孔,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招呼:“两位贵客是来买药吗?”
“我们来问路,不知你是否听过‘嗟丘’之地?”应皇天问。
“并没有听过。”药童道。
“你是平阳城中人吗?”应皇天又问。
“不算,但我懂事以后就在这里跟师父学认草药了。”药童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岁。
“那么你的师父呢?不知道他听过‘嗟丘’没有?”
“师父采药去了,每次都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不过他老人家踏足的地方多,也许听过。”药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