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想的倒是不差。”应皇天道:“不过,叔父真的确定他们已经放弃了吗?”
姬子旦闻言一怔,抬眸对上应皇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仔细思量了半晌却又没有头绪,不禁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仍在暗中动作?”
应皇天似笑非笑,看着姬子旦:“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发生在十八年前的往事,天儿若是要追查起来也不容易,可为何天儿还是能顺着蛛丝马迹寻回来了,叔父你可曾想过?”
姬子旦闻言瞪大了双眼,他定定看着应皇天,好一会儿才道:“难道……难道时隔二十年,他们又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细想一下也是没错,若是他让出了应侯之位,应皇天可不就是下一任的应侯了么?这样想来,曾经他也是在登上应侯之位前后遇到的这些事……
“我与叔父所处的状况和立场截然不同,他们让我以为是自己顺着线索查到了这里,毕竟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最正确的,因此,当一切是出自自己之手的才最不会怀疑,可是我却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想要我这样做,当然,查明真相我势在必行,其实当年之事,不用细查本来也能知晓其中理由,只是某些细节又隐藏着别的秘密,例如藏在叔父手中多年的来信,例如景公之死,只可惜,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因此在没有将此事解决之前,我不会接手鹰城,叔父你好自为之。”
姬子旦此刻已经完全听懂了应皇天这番话的意思,可这又让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愁,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应皇天摆明了是说暂时不会接手鹰城,还说要查出二十年前给他写信的神秘幕后者,更道出了他们从头到尾都可能还陷在那个巨大的阴谋里而不自知的事来,只让姬子旦觉得自己屁股底下这应侯之位好像越来越危险了,偏偏如今他变得非坐不可,让都让不出去。
如今,姬子旦才真正感到后悔,当年他为了夺位而不顾一切,却原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谋害了兄长,看似坐上了应侯之位,实则正中那些人下怀,如此说来,兄长当年与楚国联姻,背后真的另有隐情,可如今兄长不仅被他亲手加害,连尸体也一并给了对方,他完全被当成了一个傻子般任人愚弄,想清楚这些,姬子旦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已荡然无存。他不禁长叹一口气,是他自以为是,实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世上哪有白白送上门的好事,是他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那天儿要叔父怎么做?”想通了这些,姬子旦多少也明白要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了,而且很可能将来他还要仰仗自己这个侄儿,尽管他还背着一桩杀父之仇,就不知道能将功补过多少了。
“很简单,一切照旧,他们的埋伏那么深,岂肯轻易暴露?叔父还需多观察,多思量,天儿会从旁协助,必要的时候,天儿会过来与叔父共商大计。”应皇天淡淡道。
姬子旦哑然,却也觉得只能先静观其变,谁让他那么多年压根就没怀疑过,他这所谓的应侯着实还不如自己的侄儿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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