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召见陶舒晚没有别的事情,只是为了商量如今渐入正轨的海军一事。
因为之前的训练与安排,都是陶舒晚临时包办的,所以如今虽然海匪已除,但训练海军的事情已经是不能再拖延,需要尽快组织练好一批新军,让他们驻守沿海。
御花园中,皇帝一身黑色常服,上头用金线绣了腾云驾雾的御龙之样,身旁没有妃嫔相伴,只有御前侍卫并几位与前侍奉的宫婢在不远处静静立着。
陶舒晚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恭敬跟随,面上是一派恭敬。
“水军一事,朕思来想去,还是需要舒晚你来安排,你可有什么想法?”皇帝安静的散着步,偶尔跟身后的陶舒晚说两句话。
陶舒晚目光垂落在地面上,未曾直视龙颜,但语气淡淡:“训练军队一事,乃是朝中各位将军们的管辖范围,臣女一介妇人,多加干预,会引群臣不满。”
她说的十分隐晦,但话里已经有拒绝的意思。
如今不管镇南王府,还是镇国将军府,都已经是十分高调,这恐怕已经引起了诸多大臣们的不满与嫉妒,若长此以往下去,陶舒晚害怕有朝一日,就连皇帝都保不住他们……
“但建立水军一事,已经不能再耽搁,总不能让海匪一事再度发生,既然你不想接收,那办法你总是要出的。”
皇帝那如深潭一般的双目不轻不重的瞥了陶舒晚一眼,令一旁跟随的陶舒晚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略微沉吟了一会,自知此事若没有个解决办法,皇帝是不会放过她的。
“回陛下,臣女可以将详细的训练计划列成表,然后递交给陛下,只要按照所列的计划训练,便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哦?”皇帝笑了笑,而后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复又道:“只是这样,是否太过于委屈你了?”
陶舒晚听着自头顶传来的威严又冰冷的声音,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她这般心甘情愿的将计划交出来,就像是无限付出却不求得回报。
若是皇帝将此计划交给别的将领,那么待水军训成,有功的,自是那位将领,永远也不会是默默递交方法的她。
“臣女并不觉得委屈……能为陛下分忧,已是臣女莫大的荣幸。”陶舒晚屈膝,眼神落在皇帝明黄色的龙靴上,神色恭敬。
皇帝抿唇,静立的看了陶舒晚一会。
良久,他才又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做,最合适?”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陶舒晚却举一反三,听出了话里别的一些意思。
就好像皇帝站在她面前,跟她说:你觉得,朕是让秦家来负责呢,还是让你爹爹镇南王来负责比较好呢……
陶舒晚心中暗暗叫苦,但还是强打精神道:“陛下,我爹爹刚自沿海回来,身体多有不适,恐怕无法胜任,而秦邺与其父如今也尚有公务缠身,陛下不如朝会时,另外安排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