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雨人大,直到狭小的伞中再无法替二人遮挡,秦邺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酒劲也逐渐浮在脸上,摇摇晃晃的,总腻着她,问她要个答案。
陶舒晚一边哄着他,一边拽着他往回走,丝毫不在意被雨水打湿的衣衫。
醉意朦胧间,秦邺看到陶舒晚咬着唇,一声不吭尽力扶着他的模样。她眉头微蹙,尽力在雨幕中分辨回去的道路,额前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有几滴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面颊滑落,滴在她如玉般细腻皓白的脖颈之上。
将秦邺扶回屋里,陶舒晚身上的汗水混合着雨水交织在一起,贴在她身上,令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秦邺斜倚在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眉头却紧紧皱起,面容带着些许幼稚与倔强,一直在重复的问着陶舒晚方才的话:“为什么,你说……”
陶舒晚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水渍,望着他清冷的容颜,她的心蓦然一痛,下一秒,她半似被蛊惑一般,伸出手,一点点的抚摸着他的眉眼。
正出神呢,却见秦邺兀得睁开眼,猛然抓住了她的手:“你说,我在你心中究竟有几分重?”
不知是喝了酒或是旁的原因,他的眼尾微红,眸光也看着十分伤情。
陶舒晚被吓了一跳,急忙安抚:“是我不好,叫你伤心了……”
她叹了一口气,而后背过身子,自我调整情绪:“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看重这个孩子,是我没有在乎你的心情……”
其实反过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秦邺之所以看中这个孩子,不过是因为心中有自己,爱屋及乌,想必便是这个道理。
在他心中,她对于他是十分重要的存在。陶舒晚想想自己曾经对秦邺说过的话,便醒悟过来究竟有多残忍。
“我不是不在意你,也不是不在意这个孩子,如今爹爹跟我们是这么个处境,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终究会牺牲……”
陶舒晚庆幸的是,她跟孩子在感情上的联系建立的时间并不算长,若是再待一段,他消失了,恐怕自己会更舍不得。
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也十分耐心的解释着。可身后的秦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依旧在生气一般。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陶舒晚不安的绞着手指,没有听到秦邺的回答吗,她心中十分难受。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她忍不住回过头去,却发现秦邺已然倒在床榻上,醉意朦胧的睡了过去,方才那一通解释,这人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陶舒晚一脸无奈,但还是将人身上尽湿的衣衫给奋力脱下来,而后帮他盖好被子。
秦邺自宿醉中醒来,许是昨夜喝了酒又淋了雨的缘故,他头疼的厉害。微微皱了眉,低低溢出一声呻吟,还未等用手捶打突突直跳的头,便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轻柔的帮他按压太阳穴及头顶。
秦邺睁开眼,见陶舒晚正坐在她身旁,默默的照顾他。
醒来的瞬间,昨夜大半的记忆便像潮水一般,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让身上不着寸缕的他多少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