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的巨大颠簸,如月从浅眠中惊醒。她下意识的往陶舒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仍安静的坐在那里,才觉得安心不少。
“公主,路还长呢,您一夜未曾合眼,睡一会吧……”如月搓了搓疲惫的双眼,将她身上斗篷又紧了紧,低声说着。
前几天晚上陶舒晚带着泪痕说要离开的画面,她仍然记忆犹新,也是第一次,她对这位驸马,有了深深的埋怨。
陶舒晚勾了勾唇角,道:“睡不着,就这么静静坐着也挺好的。”
“可是您的身子会受不了啊……”她目光中些许心疼。
之前陶舒晚没了孩子,又大出血过一回,未曾多加将养便又上路去跟陶子城见面。从没了孩子一直到现在,她一直是在郁结之中,只怕这身子会落下病根。
“没事,我累了会睡的……”陶舒晚眨了眨眼,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才道:“这是到哪儿了,走了这么长时间,马儿跟人都受不了,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脚罢。”
如月应了一声,而后钻出马车,同车夫低声的交流着。
这个驾车的车夫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陶子城手底下,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副将陶舒晚离开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让人扮了一下,贴身跟随着。
“吴纪,带着兄弟们绕道去前面的松伏山山脚休息一下罢。”如月将声音压低,淡淡说道。
吴纪看了如月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图,回道:“昨天夜里行的急,若是照这个速度,再走一日便可到达目的地,何故要绕远路呢?”
如月白了她一眼,而后道:“公主如今累了,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吗?这方圆百里没有人烟,难不成露宿荒野吗?”
吴纪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马车身后的弟兄们,打了个手势,众人便朝着另一方向前进。
如月交代完便又钻进了马车里。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一点点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的。之前她接到线报,说那位曾经教授她医术的神医如今出现在松伏山附近的村落里,若是有缘,也可让她的师父帮公主将养一下身子。
这松伏山在馥香国边境之处,若是有什么急事,不过半日路程便可到达,但那村庄荫蔽,也算是将养身子的好去处。
如月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安静的坐回陶舒晚身边,看着马车距离之前的路线越走越偏,心中也多了一丝报复的心态。
另一边,一处不起眼的府邸内,安阳正半躺在床榻上,任由一旁的侍女帮其上药。
“嘶,你那手是树皮做的吗!碰到本郡主的伤口了!”安阳皱着眉,猛然起身,而后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腕,奋力的推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那侍女一个没站稳,撞在桌子上,闷哼一声,又跌在地上,却又不敢呼疼,只是不住的跪在地上求饶。
这个地方是平西王府藏人手的宅子,算是一个小小的地盘。像这么个地方,他们每一个地方都有。
自从安阳逃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阴晴不定,但凡有侍女手轻了手重了她都会非打即骂,更甚者,会让人砍掉她们的手。
正这时,有人敲门而进,安阳郡主一看来人,便压下心中的火气,对着那侍女道:“还不快滚出去!”
那侍女落荒而逃,安阳郡主这才另又开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