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音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巴掌大的瓷瓶来递给陶舒晚,让她尽快将药酒喝下。
陶舒晚没再推辞,喝完药酒之后,便径直回了榻上。在兀自等待的期间,藤音进进出出,总会每隔着两个时辰端来一些味道特别冲的药汁。
每喝完一碗,陶舒晚总是觉得身上无比的酸痛, 就像真的有什么活物在她的血液中来回翻腾一般。
越到最后,她越发觉得疼痛难忍,偶尔是胳膊,有时有时胸口,或者腹部,都像有无数密集的针在扎她一般。
“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吗。”藤音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端着最后一碗药汁来到陶舒晚的榻前。
因着身子的疼痛,陶舒晚夜里几乎没怎么睡过,身上的衣服被汗浸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但她却未曾发出多么大的声响来,因为她怕叫秦邺听到,徒惹他担心。
“还……能,坚持。”她从牙缝中溢出一声回应,又起身仰头喝了藤音给的最后一碗药,才滚到了榻的内侧,蜷缩着。
只是这最后一碗药的药劲儿似乎比其他几碗都要大的多,那蛊虫也因着对这碗药的避讳,死命的拼着最后一口气在陶舒晚的体内乱窜。
以至于她的身子疼痛的地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那种周身犹如被重石碾过一般的感觉,令她难以承受,最后终是支撑不住,溢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痛苦哀叫来。
“再忍一忍,等一个时辰以后,这蛊虫就会化掉,到时候你这血也就成了……”
陶舒晚忍过一波痛意,方溢出一声不太愉悦的声音来:“我岂能不知,再不能忍也到最后一关了……”
藤音听出她话里的烦躁之意,也知她是因疼痛故而不似平日般好脾气,便也不去计较,只陪着她慢慢的将那蛊虫最后一点生机尽失。
丑时一刻,藤音从睡梦中惊醒,夜里点的一根红烛已经烧了大半根,那烛泪淌了一桌子。榻上的陶舒晚难得的不再那般痛苦,许是身体里的股重复没了动静,她又累极,所以正有些清浅的睡着。
虽睡着,但是那眉心却紧紧皱着,梦里像是有什么极大的痛苦的事情一般,叫她洁白光滑的额上都出了细密的汗。
藤音走到她跟前,扯出她的手来替她把脉,脉象已经趋于平缓,说明蛊虫确实在她的血脉中化成了上等的药引,而今就差取血。
就在她想着如何将陶舒晚摇醒之时,再一抬眼,发现这人已经醒了,只是眼神有些呆愣,像是还没醒过神了一般。
“身上还疼吗?”藤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陶舒晚愣了好久,方才沙哑着嗓音缓慢而又疲惫的回道:“不疼了,只是周身滚烫的很,像是有火在血管里灼烧一般……”
藤音点了点头:“这是正常现象,女子身体不同于男子,本就属阴,这蛊药太过烈,一时半会是融合不了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那短匕的样式不像是凝香国的样式,上头的花纹以及镶嵌的各色宝石看着颇有中原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