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马车是多久到的公主宅。反正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街上闹市人来人往,渐渐有了热闹的人声。
陶舒晚掀开车帘,那车夫正蹲在府门前的树荫下乘凉,脸上亦带着些许困倦,但许是不想扰了她的清梦,故而没有将她叫起来。
她下了马车,然后叫那车夫将马车停放妥当便可休息。
进了公主宅,管家迎上来,凑到她跟前道:“公主,镇南王大清早便来了府上……”
“爹爹?”陶舒晚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是:“他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这话刚巧被迎面而来的镇南王听了去,看着陶舒晚一脸的疲惫模样,镇南王那本想出口的不满也变了味儿:“说什么呢,你爹爹就这么不靠谱吗……”
陶舒晚一抬眼,见陶子城正皱着眉,佯装镇定的望着自己。
这幅模样,陶舒晚是最熟悉不过的。每当陶子城怀揣心事的时候,他总是这个样子。
表面看着没有什么异常,可这头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凌乱了,衣裳也会扣错,就连这鞋子偶尔都会穿错。
就比如今日陶子城虽然十分仔细的检查过自己,可那颜色有些一言难尽的里衣一看就是毫无心思的时候胡乱套上的。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陶舒晚强打着精神开口,脸上的神情半是迷离办事严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陶子城看着自家的乖女儿,刚忙活了一夜,身上明明带着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势,却仍旧卸了一身的冷硬情绪,十分耐心的,宽慰着他。
不知怎么的,陶子城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睛里也跟进了沙子一般,有些刺痛,甚至有莫名的水光正在眼眶中打转。
他连忙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咧着嘴掩饰道:“哪来的一阵风,吹得老子的眼睛都要刺痛的很!”
陶舒晚一脸呆呆的看了看周围,慢吞吞道:“没有风啊……”
“咳……咳咳……”陶子城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哦……”陶舒晚因为困倦大脑的精神力严重不足,故而也没有去纠结什么细节,只是变得迟钝又乖巧。
陶子城看着她这样,有些郁郁的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陶舒晚的发顶。
因为夜里急着见皇帝,陶舒晚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根簪子挽了起来,没有什么多余的珠翠,越发显得她清冷却不寡淡。
陶子城看着这样的陶舒晚,眼中的情绪纷杂:“晚晚啊,你永远是爹爹心头最爱的珍宝,你只需要开心快乐就好,真的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他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低沉着声音道:“爹爹虽然第一次做你的爹爹,但是爹爹会尽力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自己……”
“就算别人说,我的女儿性格大变,我的女儿行事过于大胆,但是,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爹爹永远是你的爹爹,你也永远是爹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