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片大红色,她正要抬手摸一摸,一只明显是糙汉子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哎!少寨主现在可不能性急,这头上的喜帕万万不得摘下,一定得由咱们的压寨夫君摘下才行!”
话音一落,旁边传来一阵哄闹声,简直比结婚闹洞房还要热闹。
压寨夫君?少寨主?
这是公司里哪个欠收拾的在搞事情?
“你们是不是皮痒了?敢拿老娘开玩笑?”陶舒晚一把扯了头上的红帕子,却被眼前一群穿着兽皮衣看着就有些不良的壮汉给吓了一跳。
她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突然柳眉一竖,叉着腰怒骂:“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怎么在上班时间来作弄领导?这个月的业绩都多少了?有这么闲不知道加把劲,升个小组长吗!就算是在仓库里搬货的,难道就没点追求非要当个咸鱼?”
话一说完,所有大汉全都如被掐住脖子的鸡,陶舒晚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险些撞在一扇木质雕花门上。
她的公司里一向都是简洁的现代风格,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木门?
一个穿着豹纹马甲的汉子站了出来,憨愣愣地挠了挠头,疑惑道:“少寨主,你是不是刚刚撞门框上撞傻了?咱们当土匪的,都是靠天吃饭,天好的时候山下人多,咱们能多劫点,下雨的时候就没生意,要是碰上闹灾流民多的时候,还得倒贴银子请他们喝粥,这业绩怎么能按月来算呢?”
哦,陶舒晚心中暗暗点头,这些个土匪还挺仁义……个锤锤啊!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她就在办公室午休一会儿,怎么就穿越了?
而且这脑子里断断续续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这原主不仅是个山匪头目的女儿,还是个——智障?
前几天受着蛊惑,还大着胆子下山抢了个男人回来当压寨夫君。
她皱眉看着纷纷瞪大着眼睛傻盯着自己的一群大汉,一只手很是烦躁地摆了摆,“没业绩就滚去睡觉!谁再敢来烦我,我就去告诉我爸……咳,我爹!”
说完,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把门一关,听着外面渐渐远离的哄笑声。
打发走一群没大没小的山匪,陶舒晚头疼地看着床边被五花大绑还盖了红盖头的男人,合着刚刚那群人是故意拿帕子盖在她头上逗她的……
她走过去,一把揭了盖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瞬间扫了过来,陶舒晚不自觉地与之对视,却瞬间愣住了。
这、这个被原身掳来当压寨夫君的男人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身月白的书生袍罩着有些清瘦的身体,即便被一群山匪粗鲁地绑住,也没有丝毫落魄惊慌的感觉,反而泰然自若,落落大方,好像现在被绑着的是他正看着的人一样。
“姑娘,看够了没?”
听听,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不对!
陶舒晚瞬间回神,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看到那男子带着几分揶揄的眼神,顿时尴尬不已。
她眼神四下看了看,摸到身上波西米亚风格十足的衣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将腰间的匕首拔出。
只一瞬间,她便察觉到那男人的全身瞬间绷紧,嘴角微微抽了抽,抬手抚了抚额暗自嘟囔一句:“一大男人怎么这么怂?”
说话间,男子身上的绳子被割断,陶舒晚收了匕首,指了指门口低咳一声,神色有些赧然:“赶紧走吧,有人拦你就说是我放你走的。”
“不要我当压寨夫君了?”秦邺声音清冷,端的是一本正经,四下扫视一眼却道:“先前不是还说要将我绑起来生米煮成熟饭吗?”
这被原主绑回来的小肥羊还敢反调戏她这小土匪头子?
陶舒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煮了不煮了,你赶紧下山!晚了天黑路滑不好走!”
男人看着她那有些窘迫的模样,忽而微微勾了勾唇。
想到此行的目的,秦邺解开绳子慢步走了过来,两人近距离贴着呼吸可闻:“又不煮了?看来少寨主说话还真是不太管用呢?罢了,我这人向来一言九鼎,现在无家可归,离开这里,也无处可去,就留下来吧。”
陶舒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那你就没有家人吗?实在不行,投奔亲戚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