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1
明明说的是俱乐部私下接触球员的违规操作，但对话双方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的样子，非常淡定。
呃，或者说是，都在装淡定。
这边特奥点点头，立刻头晕目眩，恍惚地想：啊？曼城？那个曼城？
另一边施特鲁特没有看到他预期的反应，当即心一紧，面上微笑着继续说：
“特奥，曼城初步条件开得就挺不错的，出场时间有，工资有，奖金有，诚意有，而且我记得你喜欢德布劳内？怎么样，你想不想考虑一下？如果你有意愿，我就跟他们接着谈。”
“不，”特奥脱口而出，看见经纪人满脸遮不住的震惊，然后才反应过来，“呃，不不，我是说——曼城挺好的，但是没有我的位置吧？”
数数看曼城有多少个中卫吧！斯通斯、拉波尔特、奥塔门迪，费尔南迪尼奥也能踢！前有国米莫拉蒂喜欢囤积前锋，现有曼城瓜掉啦喜欢居奇中卫？
“这个你不用担心。”施特鲁特暗暗松一口气——他是真怕库尔图瓦，哪怕德布劳内都比他好啊！人还不一定是bi呢！
他解释道：“奥塔门迪年纪太大，斯通斯大伤之后不复从前状态，他们缺人得厉害呢。再说瓜迪奥拉……哈哈，你懂的，不买中卫他大概心里难受吧！”
两人忍不住一同笑了，施特鲁特向后靠了点，双手置于腿间，自信地说：“出场时间不会比皇马承诺能给的少，瓜迪奥拉很喜欢你。再说了，有我在呢。”
特奥终于露出了动摇的表情，“如果曼城的条件真的能有这么好，那么我就去。”
其实哪怕比皇马稍微差一点，他也想去。说白了，他确实抵挡不了和德布劳内同队的诱惑。
但这话不用说这么早。毕竟，齐达内那么诚恳，皇马也没有丝毫对不起他的地方。再说国家队迟早能有机会并肩作战的，而他已经很满足了。
“福尔克尔，你不用担心我，唔，和蒂博的关系，会影响什么。”特奥说，脸颊红得像滴血，“在我心里，皇马和曼城没有区别。足球才是第一位的。”
施特鲁特一口应下得很满意。尽管特奥没有直接答应，可是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现在和库尔图瓦的确“没有别的”，而且他一贯欣赏特奥的理智。
可惜，经纪人放松得未免太早了，他不知道，有些人只是没那么恋爱脑，而有些人就像营销号，特别喜欢月末年底冲一波kpi。
施特鲁特抬腕看一下表，“你们今天是11点飞机？”
“对，”特奥道：“行李已经理好了。现在出发吗？”
“行，走吧。”施特鲁特站起身，临近要推开门，才想起来还有件事，不由捂一下头，“天，我差点都忘了你的生日礼物了。”
他赶忙从包里拿出来，笑着递给特奥，是一块手表。“生日快乐。19岁——”
经纪人突然一顿，笑容逐渐消失，“你是……19岁吧？”
特奥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点一下头。
空气仿佛静止了。施特鲁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往下垮塌，定格在一个完美符合你对德国人的一切刻板印象的状态。他紧紧抿住唇，手臂肌肉紧绷，全力压制住了暴怒。
这时，特奥才猛地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两年前……
他还没成年！
他瞬间举起手，做投降姿势，“我是自愿的。是我没有告诉Thi -- baut。”
施特鲁特：“………………”
他慢慢地把力道松懈下来，咬牙逼自己给了特奥一个“哈哈是吗？”的微笑。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人格升华了，以致似乎足以参透佛理，却紧接着就绝望地发现并没有，因为他只想给库尔图瓦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绝无可能？怎么可能！这都开始护起来了！！妈的这个死人是给特奥施了咒吗？！
“福尔克尔……？”特奥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我说的是真——”
经纪人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再听特奥为库尔图瓦解释下去，他恐怕会克制不住去暴揍皇马门将一顿。
“我没事。”他深呼吸，“走吧，时间不早。”
——
然而两人到达机场时其实还很早，皇马全队都还在路上。
施特鲁特自己是真的有飞机要赶回不莱梅的，但是他硬是等到了皇马球员们来，理由是：“还有公事要和托尼谈”。
你要说特奥信不信，那他肯定不是个傻子，但反正经纪人总不可能在机场里对蒂博做什么，他也就装傻了。
施特鲁特的确没法干什么，他本意只是想亲眼确认一遍“没有别的”，但一看见顶着一张标准渣男司马脸的库尔图瓦，火气又骤然上窜到了他的脑门。
忍了又忍，他还是用眼刀恶狠狠地剐了比利时人一下，恨眼神不能杀人，然后才过去找了克罗斯，把借口坐实了。
蒂博看见他了——这阴沉狠厉的目光，想不注意到才难好吗？——但他装作自己没有看见，绷住了面无表情的姿态，戴着耳机，站在人群之外，无视了阿扎尔几次三番的示意他坐自己旁边来的眼神。
特奥与他达成了高度默契，同样没有抛给他眼神，和巴尔韦德聊聊天，等登机。
施特鲁特和克罗斯谈完又和齐达内谈，在不知多久以后，终于去赶飞机了。
他一走，两人就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蒂博眼神询问着情况，而特奥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蒂博于是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地面，心中隐有不安。
生日的工作量不止完成了，还超额得有点过，他要是能未卜先知，就决计不会送那瓶香槟，那滴眼泪简直吓了他个半死。
但昨天晚上他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送都送了，再后悔没有意义，就干脆快乐地顺势收下绩效奖励了。毕竟顶多它只是加速了后期剧情而已，一切都还在他掌控。
可是现在，他忍不住想，特奥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看似没有异样，但那句“好难听”让他的危机感应持续不断地发出轰鸣。
这不太妙。毕竟他只是想要在特奥离开皇马前爽一下，却不是真的想和他确定什么稳定的恋爱关系。
毫无道德感？但他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