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冠上“山大王”头衔的皇甫策,看着树杈上晃荡着两条腿把腮帮子塞得鼓成了河豚似的女人,不由有些好笑,“你觉得我像山大王?那你不怕我把你抓回去?”
杜若把手上的半个野柿子全部塞进嘴里,顺手又摘了一个攥在手里,“怕,自然是怕的。万一你要把我抓去做压寨夫人怎么办?”
“压寨夫人?”皇甫策不由笑出了声,“我可没这个胆子,万一你把我整座山都要吃空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杜若居高临下地看了皇甫策一眼,“诶,山大王,你这么小气,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皇甫策头一回遇着这么跟他说话的姑娘,觉得实在是新奇得很,“呵呵,是么?如此说来,我还得好好把握机会,把你抢回去先?”
杜若扔了野苹果核,又咬了一口野柿子嚼了几口咽下,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你不会。”
“哦?何以见得?”皇甫策不由挑眉。
“你真有那个心思,早动手把我敲晕扛走了,何须这么多废话?”杜若的目光在皇甫策身上来回巡视,“诶,山大王,看你身上也没啥匪气,怎么就落草为寇了呢?”
皇甫策被杜若的一番话逗得乐开了花,“你连我有没有匪气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哦?那你是谁?”皇甫策好整以暇地望着杜若。
“我是……”杜若不清楚对方底细,随口胡诌,“我是半仙,能掐会算,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底细。”
“哦?那大仙为何没看出这柿子树是有主之物?”
杜若扔了柿子蒂把儿,从树杈上跳下来走到皇甫策的面前,“山大王,你也不过就是抢先占了个山头。既然占山为王,你就得看好自己的地盘,管好自己的东西。我能摘到着柿子,那是我的本事。你没看好自己的东西,那是你自己无能!”
“呵呵,好一张利嘴!”皇甫策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你之前说的法子不错。”
“什么?”杜若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法子,一头雾水正犯着愣,皇甫策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却将她吓着了,“直接打晕了扛回去当个压寨夫人也挺不错。”
听明白皇甫策的话,杜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几步,可面前的男人却在见到她退后的动作之后认了真,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手刀朝她劈来。
吓!他还真要动手抢人?
杜若已是避之不及,眼见皇甫策的手刀便要落在她的后颈上,却有一枚暗镖飞来,直冲着皇甫策的手背划过。
皇甫策的手腕一转,指尖夹住了那飞来的暗器,“呵!有点儿意思,你这丫头身边居然有暗卫,倒是小瞧你了。”
杜若定睛一瞧,皇甫策指尖夹住的竟是一片树叶。能将这么轻飘飘的当成暗器来用,想来这隐在暗处的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而能将这忽然袭来的暗器截住的皇甫策,明显功夫也不弱。
到底是什么人在帮自己?杜若心里有无数的名字浮浮沉沉,却最终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浮出水面。
不过既然有人暗中帮她,那她也就不用怕这个山大王了。
狐假虎威的她挺直了脊背,露出一丝刻意捏造的神秘与诡谲,“呵,都说我是半仙了,自然是要有点拿得出手的本事。”
“怎么办?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也更越来越想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皇甫策把玩着那枚叶片,轻轻一捏,那叶子竟然成了齑粉碎散于风中。
呦呵,这山大王还真有两把刷子呢!杜若掩住心中的惊异,故作淡定,“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本姑娘这样的绝色也不常见,但凡是个男人都难免把持不住。”
隐在暗处的博骛憋着笑,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碍于有任务在身,他怕是早已笑出声来。
哎呦喂,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还真是个奇女子诶!
皇甫策这回倒是没有笑,只是上上下下地反复打量着杜若,“听闻北原女子素来矜持,你言行举止似乎并不像北原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若敏锐地捕捉到了皇甫策口中的听闻二字,看来,这个人才真得的不是北原人!
于是她也开始仔细的打量起皇甫策,这个看起来浑身满是书卷气的男人,刚才夹住叶子的手上有明显的刀疤和茧子,看来是经常与兵器打交道的。
经常用兵器且功夫不弱的人,若只是个占山为王的悍匪倒也说得过去,偏偏他并无匪气。再结合杜若对他并非北原人的推测,那他还能是什么人?
想到昨夜追杀司马燚的那群黑衣人,杜若背上一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危险。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表面强装镇定,“呵,山大王,大家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皇甫策又笑了,“大仙这是不敢承认自己是异族?”
“喂!不过吃了你山头上的几个野果子,折成现银给你就是了,犯得着跟查户口似的揪着不放么?”杜若心虚地抬高声音,还就真摸了块碎银子丢给皇甫策,“钱货两讫,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