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探过夏侯莞后,便与李太医一道去了雍和宫向万昭仪复命。
跟着翠香进了殿内,不想司马燚竟也在。那位爷今日坐着轮椅,看起来面色依旧略显苍白。
杜若依着规矩行了礼,便被万昭仪唤到跟前,“你这个丫头,昨儿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得还要本宫去请你?”
“娘娘请恕罪,臣女今儿确是有事耽搁了,方才已经去看过夏侯小姐,并为其施了针。”杜若乖巧地主动告罪。
“本宫看那丫头的气色还是差得很,整个人跟那纸人似得,仿佛能被风吹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万昭仪有些担心。
“娘娘放心,夏侯小姐恢复得不错,只是失血过多,这气血须得慢慢才能养回来了。”
李太医也跟着附和,“娘娘,杜小姐所言甚是。”
听杜若这么一说,万昭仪终于心安了。
李太医上前照常为万昭仪请平安脉,万昭仪忽道:“杜丫头,今儿你也来替本宫瞧瞧,看可能瞧出些什么来。”
杜若也没多想,待李太医退到一旁后搭上了万昭仪的脉:“娘娘气色极佳,定然身体……”忽然,她停住了口,双眸凝重。
察觉到杜若的神情有异样,万昭仪笑盈盈地问:“怎么?杜丫头你瞧出了什么?”
杜若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太医,寻思着应该怎么说才好。按理说李太医应该不至于瞧不出来啊!
她踌躇了片刻,依旧如实回答:“娘娘的身子,似乎并不似表面所见的这般康健。”
“你说什么?”司马燚沉着脸转动轮椅移上前来,“母妃究竟有何不妥?”
杜若不慌不忙地回答:“昭仪娘娘应该是年轻之时有过亏虚,积下了病灶。虽说这些年补品药物滋养着,表面瞧上去气色也委实不错,但早年的病灶犹在。如今倒没什么,一旦日后遇着体虚之时体内的病灶被触发,怕是会病来如山倒。”
司马燚冷冷地看了李太医一眼,“李太医,本王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日日为母妃请平安脉,就没瞧出母妃有隐疾在身?”
“殿下,我……”李太医苦着脸向万昭仪求助,“娘娘,您看这……”
万昭仪笑了:“你这个实诚的丫头!原来本宫还想着夏侯莞之事,你当时不过是歪打正着,不想你却是真有大本事呢!”
“杜小姐医术如此了得,若能常在宫中走动,那可是宫中的诸位娘娘之福啊!”李太医附和。
杜若当即明白了过来,“娘娘这是与李大人在试我?”
“李太医想荐你进太医院,让本宫在陛下面前作保,本宫自然得慎重才是。”万昭仪看看李太医,笑道,“李太医,这个保本宫作了。”
杜若没想到自己竟会无端端地被人摆了一道,这下好了,本以为只是来帮几天忙,结果以后天天得来上班!这李老头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去什么太医院,就自作了主张来求万昭仪,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
察觉到了杜若的情绪,万昭仪问:“怎么?杜小姐不愿意进太医院?”
杜若心里嘀咕:姐如今是不愁吃穿的将军府小姐,你们非得让我做个早出晚归还得上夜班的上班族,谁能情愿?
可当她瞥见一旁的司马燚,不由转了心思。或许,这是个机会!
“没有,臣女只是有些意外。”杜若陪笑,殷勤地上前行礼,“多谢娘娘与李大人提携!”
李太医连忙回礼,“杜小姐言重了!杜小姐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医术必将登峰造极。老夫乃惜才之人,杜小姐此等人才,若被埋没了岂不可惜?”
“那方才她说母妃的病灶是真是假?”司马燚并不关心杜若入不入太医院,这与他并无关系。反倒是万昭仪的身体令人担忧,若如杜若所言,那岂不是有颗雷正埋在身体里头?
“杜小姐所言不假,昭仪娘娘确实有病灶在身,这些年一直在调理之中,且一直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并不会被轻易触发。”李太医解释,“只是今日为了试杜小姐,昭仪娘娘特地断了药,让病灶有迹可查。这一点小踪迹,普通的医者很难察觉,杜小姐能一探便知,可见确实天份了得!”
“那可有法子拔除病灶?”司马燚追问。
李太医摇头,“经年之灶,病根已深种,怕是难呢!不过殿下不必担心,只要娘娘好生调养,不遭受身心重创之事,这病灶并不会被轻易触发。”
“娘娘病灶有二,一为寒疾,二为产伤。”杜若若有所思,“寒疾可拔,产伤难养。我倒是觉得二者能去其一也是好的,也许去了寒疾,娘娘能再有孕且生个孩子,咱们趁机在月子里就把之前的产伤之患给解除了。”
杜若一番言辞,让在场之人无不惊异,饶是平素镇定的万昭仪也都不禁红了脸。
“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万昭仪有些难为情地掩面,“本宫都多大年岁了,还如何能生养。”
“只要未绝经就证明子宫机能完好,有什么不可能的。”杜若拉着万昭仪科普,“不瞒娘娘,我都见过六十多老奶奶生娃娃的,娘娘不过四十多而已,风华正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