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给昭仪娘娘请安。”杜若依着规矩行礼。
“免礼,赶紧起来吧。”万昭仪虚扶了把,招呼她上前,“听闻昨儿你在宫里头与三皇子起了争执险些被拿了?”
“是。”杜若不好隐瞒,如实作答,“荣亲王不分青红皂白,非得说死的那人是刺客,继而又诬陷我是刺客同党。臣女自是不能受这不白之冤。”
万昭仪有些无可奈何地摇头,“你这丫头,可知三皇子素来最得皇上青眼,宫中无人敢当面得罪,你却当众打他的脸,还真是胆大,也不怕……”
“娘娘急着召臣女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杜若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捉拿刺客是何等谨慎之事,荣亲王急功近利,为了在皇上那儿请功,竟然无凭无据地到处咬人,实在是太过分。臣女本就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怕他咬。”
杜若一个“咬”字,无形中将司马彰归为了犬类,顿时把万昭仪给逗乐了,“你这个丫头,怎么跟燚儿一个倔脾气,总是同三皇子对着干,怎么劝都劝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知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何必为了一时之气,给自己惹上麻烦呢?”
“娘娘,臣女并非一时之气,而是那死在池子里的人,真的不是什么刺客。”杜若对万昭仪也是信任,口无遮拦地有什么说什么,“当日入宫行刺的人武功不弱,而死在水池里的人却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
“书生?”万昭仪意外,“你如何晓得?”
昨儿杜若粗略地看了一下只是怀疑,今早看了眼仵作的验尸报告确定她昨夜的判断是对的,“习武之人,手掌都会因为常握刀剑而长有硬茧子,而那个人掌心光洁,反倒是无名指指节之上有薄茧,想来是经常握笔所致。”
“昨夜韦公公已经将事情上禀陛下,陛下已让三皇子具体负责调查此事。无论那人是不是刺客,三皇子怕是都不会轻易罢休。”万昭仪有些担心,“李太医说夏侯丫头的身子已经稳定了,你干脆这几日不要进宫了,好生在将军府里待着,省的触了三皇子的霉头。”
“我这刚上任没一天,就马上告假似乎不好吧?”杜若有些为难,“而且我不光负责夏侯小姐的病,那个落水后昏迷不醒的宫女,如今也是由我负责呢!”
杜若在雍和宫屁股还没坐热,太医院就来了人。昨夜落水之人已醒了过来,让杜若赶紧过去看看。杜若只能匆匆辞别万昭仪。
万昭仪望着杜若匆匆离去的身影,叹道:“早知进太医院要把她忙成这样,本宫就不会答应李太医那老头了。”
翠香上前换上热茶,“娘娘对杜姑娘还真是上心。”
“是啊,本宫确实喜欢这个丫头,本以为能成一家人,可惜她与燚儿有缘无份。”万昭仪感叹,“若非许这丫头正妃之位,杜将军那儿恐是绝无回转的可能,然南巫那边也不能得罪,更不可能退婚。哎,此事难呐!”
“娘娘若真是喜欢,何不换条路走呢?”翠香提议,“奴婢觉得杜姑娘与咱四爷也很登对呢!”
万昭仪蹙眉,“赫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提也罢!总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出了雍和宫,杜若客气地向玉儿颔首:“玉儿姐姐请留步,不必再送了。”
玉儿道:“刚巧准备去御膳房给娘娘取点心,与杜小姐同路。”
“如此?”杜若笑道,“那敢情好,咱们一起走。”
“杜小姐请。”
清雅殿。
曹婕妤出身不高,在宫中素来最爱护下人。虽然只是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出了事,但她这个做主子的却十分上心,一听闻人醒了就立马赶了过来。
见到凝神诊脉的杜若,曹婕妤低声问旁边的人,“这位便是太医院派来给亦欢诊治的大夫?”
“正是。”大宫女兰雅点头,“听闻是李太医举荐万昭仪作保进的太医院。”
“李太医乃太医院院首,他举荐之人想来应该不会错。”曹婕妤稍稍放了心。
“臣女见过娘娘。”杜若起身行礼。
“免礼。”曹婕妤看了眼杜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杜若。”
“你便是那杜大将军之女?”纵使深居简出,可之前宫中风传如此之盛,曹婕妤岂会没有听闻过杜若的名字?
见人家一听就知道自己是谁,杜若料定这断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来曹婕妤还不知从哪些风言风语中听来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杜若也知自己这名声是没救了,也浑然不在意人家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是,臣女正是镇南将军府杜若。”
“有劳了。”曹婕妤倒没有给杜若什么异样的眼色,望了眼躺在床上的人,“亦欢虽不过是个三等宫女,却也是本宫宫中的老人儿了,还望杜姑娘费些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娘娘请放心,臣女自当尽力而为。”杜若道,“刚才臣女已经探过脉,她的脉象还算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