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在唇齿间漫开,将人性中潜藏的欲望挑动。但疼痛却会让人抽回理智,让所有的蠢蠢欲动都重归平静。
感觉自己被人欺负得没了谱的杜若,愤愤不平地揭竿而起,露出锋利的尖牙毫不留情地朝某位爷的舌尖下了嘴。
霎时间,口中混合的血腥味更加浓烈起来。纠缠的唇舌褪去了缠绵的悱恻,化为了真正的唇枪舌剑,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如此近距离的唇枪舌剑的结果显而易见,最后必定是两败俱伤。只是一人伤在明处,一人伤在暗里。
伤在明处的自然是更吃亏,毕竟嘴上的伤,恐不是遮遮掩掩就能糊弄过去的。以至于杜若连夜爬起来准备往唇上抹鬼手膏,某位伤了舌头的爷却靠在床头幸灾乐祸,“鬼手膏有毒,只可外用,不可入口,否则后果自负。”
杜若连忙刹住车,捧着刚燃起的烛台,跟女鬼似地借着房中唯一这点微弱的光幽怨地望着司马燚,“你成心让我没法出去见人是吧?”
司马燚伸手轻拭唇边的血渍,笑得颇是邪魅狂狷,“不是睡着了么?”
“你……你都那样了,我能不醒么?”杜若发窘,耳根赤红。
“爷哪样了?”司马燚气定神闲,那样子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干,只差补上一句人家诬陷他了。
“你!”杜若心中怒意难平,“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占着人家的床也罢,还要占人便宜!占了人便宜也罢,还不肯承认!”
司马燚缓缓起身,慢慢走到杜若跟前,“爷承认如何,不认又如何?”
“你占了人便宜不认,那就是耍流氓!”杜若紧握着烛台,气愤地跳脚。
“承认就不算耍流氓了?”司马燚伸手,掌心顺势托在她脑后,低头再度咬住了她的唇。
“你!”杜若瞪大眼睛,被这位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大概是担心再被杜若反咬一口,他并未过多地纠缠,只是轻咬一口旋即松开。微微侧脸,渗血的舌尖意犹未尽地滑过她的耳廓,“那爷认了。”
杜若耳根赤红,心跳如擂。
突兀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暗夜中格外明显。
她涨红着脸,呼吸急促,握着烛台的手微微颤抖,“司马燚,别玩我了行么,这一点儿也不好玩。”
“怎么会不好玩呢?”他靠得极为贴近,呼吸直接扫在她的耳侧,“爷觉得特别有趣。”
明明是欠揍的言语,偏偏配上他低沉暗哑音色,竟生出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简直要命哦,这厮还有完没完!
杜若来不及吐槽,只觉身下一轻,人已经被这位爷打横抱起。她的脑中轰然炸开,手中的烛台哐当落地,“诶,你干嘛!放开我!”
口中着急喊着,心里又惦记着那落地的烛台,“诶,你赶紧放我下来,可别把屋子给点着了!”
“爷的屋子多的是,不差这间。”他满不在乎,“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连府里头的东西都晓得心疼了?”
我呸!
人家只是怕屋子烧起来把自己这条小命一起交代在这儿,谁心疼你府里头的东西了?
话未出口,不知何处来的一股气劲,直接截断了那燃烧的烛心。
屋里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未知的黑暗总会平添人心底的恐惧,杜若下意识地一阵瑟缩,预感会有危险再度降临。
她浑身充满戒备,身上的汗毛都尽数竖起,然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位爷把她塞进了被子里。紧接他的声音响在耳边,“老实睡觉,别惦记了,今儿你不可能拿到爷的玉。”
他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杜若也不知为何,竟然瞬间睡意袭来,就那样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身边已是空空如也。
若不是照见镜中自己唇上的伤,她都要以为昨夜的发生的那一切是场梦了。好在伤不重,嘴唇也没有昨夜那么肿了。
丁香进门伺候她洗漱完毕,在早膳时提起了上回杜若让她修复的玉佩,“小姐,上回送去的玉佩,昨儿那老匠人有回复了。”
“是么?”杜若抬头,“那边怎么说?”
“说是能修,但不保证能完美无缺。”丁香一边替杜若盛着粥,一边说着,“修补完成之后,表面看不出,但细看内部还是会有一道裂纹。”
“表面看不出就成了,谁还能细看?”杜若原本就没有抱那么大的期望,如今听闻能修好已经很满足了,“那边有没有说修好要多长时间?”
丁香思度着,“昨儿说是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今儿上午应该就能去取了。”
杜若高兴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这——小姐早膳都还没用完呢!”
“哎,整天吃那么多跟喂猪似的,我这腰都圆了。”杜若说着立马就撂了筷子,“减肥减肥,从今儿起我要减肥。再不减肥,回去我都要没饭吃了。”
丁香不解,“为何小姐回将军府会没饭吃?将军府还有人敢苛待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