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原本以为司马燚拽着她是要急着去显阳殿救六皇子,谁知淡出众人视线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拿来。”他伸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烟?”杜若将一直捏在掌心的晶体使劲抠了抠。
“你做什么?”司马燚皱眉。
“我看能不能抠个一星半点下来,它既然如此神奇能救六殿下,想来也能救小公主。”杜若一脸认真,“不然小公主的毒如何解?”
“蠢死了。”司马燚一脸嫌弃,把东西夺了过去,继续拖着她往前走。
“怎么?如今下毒的人都挂掉了,你说还有什么法子?”杜若忧心忡忡,“也不晓得亦欢在宫内还有没有同伙,你这放长线也没见钓着什么大鱼。哎,还是赶紧把蓬莱烟给六皇子送过去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杜若瞧瞧觉得不对,“诶,这好像不是去显阳宫的路啊,你这是要去哪儿?”
“跟着爷走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司马燚慎重地嘱咐,“等下闭好你的嘴,别乱说话,看爷的眼色行事。”
“你要……要做什么?”杜若忽然有点莫名地慌。
很快司马燚带着她进了乾穹殿,跪在了皇帝面前,“儿臣幸不辱命,带蓬莱烟来向父皇复命。 ”
崔海亮接过司马燚手中的蓬莱烟,呈给皇帝。皇帝想来早已闻讯,故而并不惊讶,捏起那晶晶亮亮的蓬莱烟,对光看了看,吩咐崔海亮,“赶紧送去显阳宫,你亲自去。”
“老奴遵旨。”事关重大,崔海亮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去了。
皇帝看了看跪在殿中的司马燚与杜若二人,“平身吧。”
杜若刚想起来,可一看司马燚依旧跪着不动,也只能继续跪着。
皇帝皱眉,显得有些不悦,“还有何事?说。”
司马燚低头垂眸,淡淡地开口,“儿臣寻回了丢失的蓬莱烟,找到了一直藏匿在宫中的刺客余党,不知父皇可有赏赐?”
“你向朕讨赏?”皇帝有些意外,眉心皱得更深,也显得更加不悦,“与那宫女接头之人可寻到了?那些人盗取蓬莱烟的目的是为何?刺客的具体身份可查明了?”
“不曾。”司马燚如实地回答,他也不怕讨打,“然父皇方才所言那些,并非儿臣份内之事。父皇素来赏罚分明,儿臣今儿逮住刺客余党并寻回蓬莱烟有功,讨赏难道不该?”
皇帝险些把手中的奏本直接砸在了司马燚那张面无表情却又理所当然的脸上,“就办了这么点事儿就想讨赏,个个要都跟你这样,朕的国库里头怕是早掏空了!”
“父皇觉得儿臣今儿办的是小事?”司马燚反问,“那敢问父皇,何为大事?是要儿臣领兵攻打一番东越,还是替定远侯镇守北疆?但凡父皇开口,儿臣定当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司马燚此言一出,皇帝手中的奏疏终于再也没忍住,直接砸了出去,“混账!”
奏本砸到了司马燚的身上,他淡然地抬头,“父皇是知道的,儿臣素来就混。儿臣就问父皇一句,儿臣今日之功,父皇认是不认?赏或不赏?”
皇帝大概是想说,赏你个大头鬼!可碍于杜若这个外人在场,最终只能是拉着脸沉声道,“小功而已,不足为赏。”
“儿臣知道了,那请父皇记着儿臣的小功,待儿臣之功累至可赏之时,还请父皇践行承诺。”
司马燚说完,直接原地叩拜,“儿臣告退。”
杜若听得心惊胆战又一头雾水,也跟着朝皇帝叩首,糊里糊涂地随着司马燚出了乾穹殿。
这就走了?皇帝被气结,将手边的一摞奏疏扫落在地,“这个逆子!”
崔海亮送完东西回来时,乾穹殿里一片狼藉,小宫人们也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这是……”崔海亮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路将奏疏一本本地拾回,叠好在皇帝的案头,“陛下,蓬莱烟已送回显阳宫,六殿下转危为安,陛下可以放心了。”
皇帝还生着气,脸上阴沉沉的,语气也很不好,“皇后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