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好。”张小虎若无其事地冲李恒利微微一笑，算是给阿姨一个面子。
之前张小虎帮阿姨抓了小偷，阿姨执意要感谢他，发红包，就看得出这人是个性情中人。
没想到，居然有个这么龟毛的弟弟。
“你好。”李恒利僵硬地点头，“姐，我们去病房吧。”
“啊，好，那小伙子，我们再见了哦。”
“阿姨再见！”
第二次的医院相遇，也不过是个小插曲。
无论是张小虎还是李恒利，都没将之放心上。
等徐老房间医生离开，张小虎又回去，和他聊了一会，这才告辞。
临离开医院时，他忽然想上厕所，便找了个卫生间进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
“……你想一想家里的父亲母亲，还有妻子孩子。”
这声音挺耳熟的。
张小虎定睛一瞧，居然又是李恒利。
不过这一次，李恒利已经换上病号服，显然已经住院。
而他站在窗户前，窗台上有个精瘦的男子，正攥着窗框，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内，原来是要跳楼。
那男子精神濒临崩溃，头发花白胡子拉碴，坐在窗台上失魂落魄。
他回头瞅着张小虎和李恒利道：“没事了，活着那么难，得了病又拖累家里人，何必呢？我就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我都看过了，楼下是个空地，长满草，不会砸死人的。”
“先生，你冷静一下。”李恒利道，“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这么极端。我觉得人活着不容易，遇到困难很正常。唐僧取经还要九九八十一难呢……”
张小虎没想到，李恒利这么龟毛的人，居然还有这份心会劝人别自杀。
他左右看了看，这厕所很小，进门左手边是一排格子间，右手边是洗手池和拖把池、小便池。当中一人多宽的路，那扇窗户刚好填满墙壁。
而李恒利站在张小虎和那跳楼者之间，把路堵满。
张小虎轻轻咳嗽一声，引起李恒利注意。
李恒利回头看了看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唐僧是谁啊？人家取经的路上，还有女儿国的国王想要嫁给他呢。咱们这帮屌丝算啥，随便一个小妖怪，就能把咱办了。活着真不容易啊……”
张小虎和李恒利唱反调。
李恒利先是气坏了，窗户上的人倒是苦笑着说：“小兄弟，你明白事儿啊！就是这么个理儿……”
李恒利欲骂人，突然发现张小虎在冲自己悄悄挤眼、摆手，他便明白了什么，往旁边让了让，同时转头继续劝。
“先生，生活这么美好，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尝试呢……”
巴拉巴拉一顿劝。
但他俩明显不是一个层次，劝也劝不到点子上。
一个是有才华有能力，可以向往诗和远方。
另一个呢？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李恒利三言两语，反倒是把那人劝急眼了，开始和他掰扯起来。
那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索性朝外跳去。
“老子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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