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酒楼的三楼,一套专门为秦茳布置的房间,高欢张罗着店铺的伙计把一张桌子下面支起一个炭火盆,又用定制的棉被子将整个桌子罩起来。两个伙计搭着一块桌板盖在上面,又在桌板上摆上一个铜锅。
烧纸果木的铜锅里的水沸着,铜锅周围摆放着切成薄片的羊肉,洗好的蔬菜,天然的冻豆腐,和一些鱼虾。
“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了!”高欢来到里间,屋里秦茳和阿克占鸣正喝着茶。
“走,吃饭!”秦茳将阿克占鸣带来的一叠公文收好,朝他招呼着。
两个人来到客厅,秦茳将桌子下垂下来帘子掀起来盖在腿上,自己指了指:“鸣哥,学我!”
“你这又整的什么新花样?”阿克占鸣学着秦茳将腿放在桌子下面,立刻脸上露出惊喜:“咦?这方法可是不错,腿地下暖和这全身都舒展啊。”
秦茳拿起长筷子,将肉片,鱼虾放到锅里:“东西就得吃这个,暖和。”
阿克占鸣学着秦茳的样子,涮了两片肉,抬眼看秦茳将肉片夹到自己的小碗里蘸了蘸,他也学着蘸着芝麻酱调好的小料:“呜呜,好吃。好吃。我刚说你怎么想的,这腿藏在桌子的下面烤火?”
秦茳美美的吃了两口涮肉,自己狭了一口小酒,这可是前世他的最爱。虽然现在条件没前世好,但是现在的肉要比前世的鲜香很多。“这腿底下烤火可不是我发明的,在南方很多地方冬天都是这样。不过这事吧,得归功于大宋朝。”
“为什么?”
“宋代之前,古人席地而坐,不少案在高度上和高脚桌并无太大区别。到了大宋朝,逐渐有了落足而坐的需求,高凳、高椅、高桌、高几、高案、高塌、高架也日趋普遍,所以,我们今天才能把这火放在高桌之下,把腿放在火边。”
“受教了,受教了!”阿克占鸣大笑道。
“跟我在一起你就长学问吧!”秦茳也不客气,和阿克占鸣在一起,通常会让秦茳觉得相对舒服和自在一些,所以当着阿克占鸣秦茳放松许多。
在阿克占鸣眼里,秦茳有时候像个兄弟,有时候很城府,但大多数时候很难猜透他那个灵秀面庞上黑漆漆的双瞳后面到底在想什么。
开始的时候阿克占鸣去猜,到现在他已经懒得猜了,因为秦茳总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我知道你有学问,六月郡主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也就是那丫头啊太小,我看她倒是很倾慕于你。”
“少扯这没用的,那是郡主,至少也得嫁个王孙贵胄之类的。别说我已经有了要明媒正娶的人,就算是没有我也不可能打六月的主意,至少得养到十八岁,五年我可等不了。要等你等,我看有戏。”
秦茳当作调侃,阿克占鸣却苦笑了一下:“你当怎么着,我姑妈还是真有意,可是难为我姑父,英王那根本不接话。”
秦茳眼睛一瞪,指着阿克占鸣:“六月还是小女孩,你可别打歪心思。”
“怎么能啊,我看她跟看自己妹妹一样,而且这事儿我还发愁呢?”
“哦?”秦茳眨眨眼:“是当王爷家的女婿不香啊?还是你有心上人了。”
阿克占鸣明明一个英军威猛的汉子,此刻竟也脸红了起来:“你少胡说,大男人还这么八卦。我问你,刚刚那些公文你可都看了,这可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前次县里的衙门都很满意,如今虽然什么事都还没做,可是已经规划了把涔乡村扶植成几县之首的镇,三岔镇上有什么,你那里都可以做什么。开市,开工的各个公文可是都以你名义办的。这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