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才人到中年,曾经在宋国做过察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本来得知阿克占鸣的身份就已经预料到会触怒他,心里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被阿克占鸣这一掌吓了一跳。
他赶忙平复一下心情,略带苦笑的看秦茳:“公子,咱做什么的想必您心里也有数了,消息来源恕我不便明说,我也是刚听柳老说起何刚的事,才知道他的生意是被公子接手了,在才赶紧来见公子。”
他故意将生意两个字说的重了些,却见秦茳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哦,生意场上的事我还不太懂,只是接手了他的宅子和一些货物,至于其他的商业往来,我是不敢兴趣。”
莫良才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文元,见柳文元也面无表情,倒也明白了接下来的是不该说的,他赶紧陪笑道:“那等日后公子发达了,还要多多关照。咱们这消息呢也算是小道消息,我这不就知道公子和谋克相交甚好,这么大的事不得不告知公子,才急着赶来。”
秦茳朝他拱拱手:“有劳莫叔,可知道这蒙古的奸细是如何计划的行事?是否也在军中。”
莫良才朝阿克占鸣露着钦佩的神情:“咱们这地方素知道宁武军军纪严明,奸细怎么能混在军中呢?”
谁都听得出这话是捧着阿克占鸣说,年轻人谁不愿意听点好听的,阿克占鸣却一皱眉:“说有用的,奸细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动手。”
“我只是听说太原府为了这次和谈做了不少准备,除了正式的会谈,还为了尽地主之谊准备了宴会和表演,这奸细就是混在这些人当中,至于混进来多少人,什么时间动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恶!”阿克占鸣攥着拳头,这次捶在桌上的时候比刚才小了很多,桌上的杯盏只是被他震的轻轻晃了晃。
“怎么,看鸣哥这意思是不是有麻烦?”秦茳看着阿克占鸣问道
“确实有麻烦,这次负责安排的是太子一行带来了,从宫中随行来的都管使者,要是现在回去就查这些人,只怕太子会以为王爷授意,这兄弟两个本来就面和心不和,别回头和西夏的事还没谈自己人这边就先干起来来。”
“谋克也不用动怒,既然已经知道蒙古军的奸计,不如加强戒备,不使其得手也就是了。”柳文元一旁劝道。
秦茳摇着头话虽如此事情办起了却有难度,看着阿克占鸣脸上的难色,秦茳也安慰道:“这种事虽是传闻,向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鸣哥还是回去先和猛安商量一下对策?”
柳文元起身:“那我就和你莫叔回去唠会话,猛安,老朽先告退。”
莫良才也跟着站起来,朝阿克占鸣和秦茳行了礼退着走到门边,才跟着柳文元转身出了门。
“这叫什么事儿,见天的没个消停的时候。”阿克占鸣气哼哼的端起茶,还没喝就又放下:“我说秦小子,这姓莫的是什么人,消息可靠不可靠?”
秦茳开始也有点糊涂,忽然他想起来那天在柳家小院厢房里和自己去天池前柳文元说过的,莫良才不也正是丢失那页里面的名字?他敷衍的答道:“一个在官道上开酒馆的老板,消息四通八达,虽然刚才我也说了,大多捕风捉影,但毕竟也得先有风才会有影,鸣哥还是当回事的好。而且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有人搅局还能是好事?”
“那当然,说明这步棋走对了,蒙古人怕这事谈成才出此策啊?”秦茳说着心里却一动,怕这事谈成的恐怕不仅仅是蒙古人,而且游牧民族粗狂彪悍著称,怎么会想到如此行事?
这倒不是秦茳瞧不起成吉思汗那伙人,只是他们金戈铁马大刀阔斧的,这么细腻的长时间的潜伏运作,既不是他们风格也不是他们能办到的。难道这里还另有隐情?心里只是多画了个问好,念头一闪赶紧自己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