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仓促,榴花就没去隔壁院,吃过中饭立刻赶回了镇上,之后闭门不出,在房里专心画施工图。
放在前世,几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东西,在这里需要花费十倍的时间,没有高科技的电子设备,做起事来真难啊!
除了施工图,她还把打地基需要用到的材料做了个总体预算,以便及时补料。
杨老四拿着施工图掉过来翻过去的看,觉得像是在看天书。他本来识字就不多,更何况是从来没见过的一堆符号。
詹衡熠瞅着一张张纸上那些鬼画符似的东西,听榴花说是自创,当时只想说一句话:我信你个鬼!
榴花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跟他俩详细讲解各个符号代表的含义。
詹衡熠学习的热情倒还好,杨老四则是记得这个就忘了那个,急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最后把施工图一推,彻底放弃了学习,“丫头,你就幸苦点,还是天天跟我到工地上去盯着吧!”
榴花几天的心血全打了水漂。
之后,她又跑了趟仁济药铺,把秦娘子余下的五副药拿了送去。
秦娘子的病情开始好转,已经能坐起身,估计再过几日就能下床活动。
过了两日,天终于晴稳了,油坊地基工程全面启动。
这天上午,榴花和詹衡熠一起去工地,当她从马车上下来时,前方正在干活的一些工人立刻小声议论起来。
“嗳,快看,那不是陶有贵的闺女吗?”
“对啊,她怎么从马车上下来了?”
“瞧她身边那个年轻人多气派,陶有贵不会是把闺女卖给别人做贴身丫鬟了吧!”
“难说,陶有贵告诉我们大伙他闺女去镇上是做工,我还纳闷镇上哪有女娃娃能做的工。”
“啧啧,这个陶有贵,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竟然卖闺女。”
“他家三个闺女,卖一个出去也不打紧。”
此时,杨老四自远处大步匆匆地往这边而来。
“嘘,别说了,工头过来了,干活吧!”
说话的几个赶紧散开,低头干活。
詹衡熠和榴花站在工地边放眼望去,工人们正挖的挖,搬的搬,抬的抬,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人数也从之前的二三十人增加到了上百。
杨老四来到两人面前,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东家,丫头,你们来啦!”
詹衡熠点点头,脸上有了些满意的笑容,悠悠地道:“杨头,招人手的事你总算办得不错。”
榴花的视线在整个工地上扫了一圈再回到前方,发现工人是村里的,遂走上前去打招呼:“德满叔,大喜叔,洪明叔,春生叔,你们怎么都来啦?”
几人“嗳嗳”地应着,叫德满的汉子道:“是金宝他们爷儿几个喊我们来的,说这工钱高,眼下地里又没什么可做的,所以村里好多人都来了。”
其他几人也都附和说是。
榴花明白了,肯定是杨老四让金宝家父子去村里喊人来的。
那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叫大喜的汉子干笑两声,问道:“榴花,你怎地坐上马车了?那边那个很气派的年轻人是谁?”
榴花转头看了眼远处的詹衡熠,笑着回答:“那个就是这家油坊的主人,我们大伙的东家。”
“原来是东家啊,怪不得。”
“这么年轻的东家,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是啊,这个东家看着可不一般。”
几人叽咕完,其中一个身子往榴花跟前凑了凑,特意压低声音道:“榴花,你天天跟在这样的东家身边,出出进进的都有马车做,可算是享上福了。”
榴花还不知道几人的心思,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解释道:“今儿只是东家要来工地上瞧瞧,顺路把我捎上而已,往后我还得自己走着来。”
“你不伺候东家来工地上做什么,这又没有你能干得动的活。”
榴花听到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味,瞪圆了眼睛道:“叔,谁跟你说我是伺候东家的?”
此话一出,那几人顿时傻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色皆有些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