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弘治皇帝开口,帖木儿豁然抬头,满脸的怒火喷张:“昨日,分明是你这个混账玩意抓了本官,后面又到诏狱暴打本官一顿,你敢否认?”
“否认?”
宁远满是不解的样子,摊了摊手:“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肯定、否认与否,有什么关系吗?”
帖木儿当即目眦尽裂:“你你你……你敢否认抓了本官?”
宁远摇头:“你欺压大明百姓,强抢财物,抓你有什么问题吗?”
帖木儿登时咬牙切齿。
这事,他确实没理。
顿了顿,他低沉咆哮似的道:“你敢否认殴打本官?”
宁远略微侧头:“不曾打过!帖木儿大人,莫不是因为本官抓了你,你嫉恨在心,故而冤枉本官?”
“你……你……”
一刹那,帖木儿几乎气炸了,豁然起身,巡视百官:“贾斌大人何在,贾大人,烦请出来为本官作证。”
人群中,鸿胪寺寺卿,同时也是礼部左侍郎的贾斌缓缓走出。
帖木儿忙道:“贾大人,昨日,您也去了锦衣卫诏狱,请您作证。”
贾斌垂着头,略作沉吟。
他本是憎恨宁远的,非但是他,偌大朝廷又有几个看宁远顺眼的?
可此刻包括皇帝陛下的所有人在内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能怎么办?
“回陛下,臣不曾见。”他沉声道。
“你……”
帖木儿几乎快被气炸肺了,转而扯着宁远的衣襟:“你若没打本官,本官这一身伤痕哪里来的?”
宁远目测看了看:“帖木儿大人,您朝拜之时可是跛着脚来的,何以片刻之间又康健了?”
帖木儿一怔,脸色翻红,旋即做出身子一侧高一侧低的样子:“本官这脸上的伤痕又是怎么来滴?”
“这谁知道。”
宁远老神在在,又道:“说不得,是您为了多讹诈些钱财,故意自己撞墙的呢?”
“你……”
“好啦,帖木儿大人!”
宁远笑了笑,一脸天真的样子道:“您口口声声说本官打了你,证据呢?您的证据,在哪里?请您拿出来好吗?”
证据!
这两个字,似乎有些熟悉。
下一刻,他猛然记起,昨日在那百善铺子跟宁远对峙之时,他正是凭借这两个字跟宁远争辩许久。
眼下,报应不爽,这倒霉事竟落在他的身上了。
他去哪里寻证据?
那诏狱的锦衣卫?
又岂会为他作证?
死无对证啊!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这顿打,白挨了?
“你你你……”
帖木儿神色欲裂,身躯僵直,噗噗噗喷出数口老血,咣当一下,栽倒下去。
朝堂再次寂静。
弘治皇帝看了看,平静道:“拉下去,让御医诊治。”
很快,帖木儿被拖着离开了。
弘治皇帝无力的叹了口气,道:“诸位爱卿,此番,应如何赏赐啊?”
百官默然。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赏赐少了,朵颜定不同意,更别提那帖木儿狮子大开口了。
赏赐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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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