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
弘治皇帝疑惑的看着王守仁:“此子,是王华的儿子?”
旁边的朱厚照点头道:“不错,简直是个怪胎,只因先前老宁在朝堂说了一嘴‘格物致知’,这夯货竟是在自家后院格竹,一格就是数月,榆木脑袋不可雕。”
弘治皇帝略微思索,会意过来。
他也听说过关于王守仁的事,本是个不错的孩子,却没想到,钻研圣人学问学傻了。
“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快步而去。
宁远见弘治皇帝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气呼呼的瞪了王守仁一眼,转身朝着山脚处走去。
王守仁见状,立刻跟上,状若癫狂道:“宁公子,您就告诉我吧,是不是错啦?是不是啊?”
宁远豁然扭头,面容凌厉:“谁告诉你圣人的学问全错了?你脑子有病吧?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眼。”
王守仁愣了愣,逐渐归于平静,可那双眼神却逐渐迷茫起来。
也不知怎地,他默默无言的跟在宁远的身后,来到酒桌处,也不坐着,痴呆如傻子似的站在一旁。
宁远见了,也是相当的无奈。
方才,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这看着死脑筋的家伙竟还跟过来,能怎么办?
他不耐烦的招手:“行了行了,坐下来喝两杯吧。”
王守仁便机械似的坐下。
酒桌上,一阵安静。
唐寅和徐经都好奇的打量着王守仁,面带不解。
至于沈三,早已吃完离开了。
主位上的宁远先后巡视三人,心下觉得好笑。
明年春闱中,在史书上最为出名的三个人,就这么凑在了一起。
王守仁,是未来的大圣人,自不必多说。
唐寅,更是鼎鼎大名,尤其是经过某些影视剧的渲染,在后世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于徐经,倒也有些名气,可跟他后代的子孙,也就是史上最著名的、没有之一的大地理学家徐霞客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而此刻,这样三个人,坐在了一桌。
三贤同聚,皆因他宁远。
有趣啊!
古怪的笑了笑,宁远提杯道:“这疯子叫王守仁,浙江余姚人,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他老爹是成华年间的状元王华,而今是詹事府少詹事。”
闻言,徐经忙跟着提杯:“呀,王兄,失敬失敬,愚弟敬您一杯。”
王守仁半点反应没有,就那么呆坐着。
唐寅见状,笑了笑道:“徐兄,这位王兄倒是有点意思,但可能着相了!我二人还是敬公子一杯吧。”
徐经便调转杯子,冲着宁远道:“宁公子,在下虽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但,烦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则个,徐经,感激不尽。”
“你没得罪我!”
宁远干脆直接道:“我只是看你不大顺眼罢了,徐经,这西山如何?”
徐经有些尴尬:“学生也听闻过一些事迹,自是不错的,尤其是宁公子您,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学生佩服。”
宁远道:“你可愿意来这西山住?”
“额……”
徐经老脸一红:“这……抱歉,宁公子,学生……”
宁远摆手:“行了,知道了。”
几人又喝了一会酒,宁远起身道:“本公子明日将带兵出征,讨伐叛贼,可能要个十天半个月,伯虎啊,这西山就劳烦你多用心了。”
唐寅轻点头:“公子尽管放心,学生提前恭祝公子大捷而归。”
宁远满意的离开。
后面,王守仁又行尸走肉一般跟了上去,直到进了城,才调换方向,分道扬镳。
宁远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