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
得到圣上旨意后,宁远都傻眼了。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他好端端的,也就是跑去宣府、大同跑了一圈,回来,就碰到这种丧事,换谁能舒坦?
“贾斌这老狗,还真会找时机啊。”
宁远暗自气愤。
不用想,肯定是贾斌借机找他麻烦。
可偏偏这个麻烦找的有理有据,以至于连朝廷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毕竟让各国使臣惧怕,影响的可是整个大明的声誉。
“解释就解释,道歉就道歉吧。”
宁远有些无奈。
说到底,这祸事跟他自己也有关系。
当初他要是不跟太子暴揍鞑靼的使臣帖木儿,也不至于而今的后果。
没辙啊!
简单的整顿一番,宁远便准备去鸿胪寺。
而就在这时,有小厮来报,门外有客人来访。
“谁啊?”
宁远随意走了出去,所见之下,站定了脚步。
只见那来人笑意盈盈,施施然进入宁府:“繁昌伯,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呐!”
正是贾斌。
贾斌小老头似的抄着手,淡淡道:“想必繁昌伯也得到圣命了吧?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切并非是老夫与你找事,可千万别记恨老夫啊。”
话虽如此,可面上那得意之色却不加掩饰。
岂能不得意?
细论当朝风头最劲者,舍宁远之外又有谁?
也正因如此,当朝,又有多少暗暗记恨宁远之人?
可是,又有谁能让宁远真正的吃瘪?败阵?
他贾斌便是其一。
“繁昌伯,各国使臣苦您久矣,事不宜迟,咱还是快快去鸿胪寺解释一番吧。”贾斌说道。
宁远平淡的瞥了一眼,反倒不急了。
他干脆坐下,随口道:“贾大人,宁某,没有腿吗?”
贾斌浑然不在意:“自然是有的,老夫这不是甘愿充当马前卒,为繁昌伯您带路嘛。”
“抱歉,不需要。”
宁远干脆利落:“宁府无酒菜,就不招待贾大人了,请吧。”
贾斌面色变了变。
好小子,事到临头,还敢如此硬气?
不过他也没在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任你宁远再强硬,到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去解释道歉?
转身离开宁府之后,贾斌当即奏疏一封,送至内阁。
意思言简意赅,繁昌伯宁远拒不从命,漠视圣威,不肯去鸿胪寺解释致歉,陷朝廷于不义。
大学士刘健看了奏折,似笑非笑。
人老活精,他自是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无非就是贾斌与宁远不对付,借势找事,针对宁远。
可说到底,此事极为严肃、紧急,宁远如此惫懒,确实不对。
于是一封奏折又呈上弘治皇帝跟前。
“这臭小子……”
弘治皇帝失笑。
此刻,距离圣旨传下,还不足一个时辰,就算宁远去解释致歉,好歹也得给人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用想,定是宁远跟贾斌起了矛盾,宁远稚气,被贾斌参奏。
“恰好朕不忙,去叫上贾斌,一起去宁府吧。”弘治皇帝吩咐。
而在宁府。
宁远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之所以没跟贾斌一起去鸿胪寺,是因为他看贾斌那嘴脸不爽。
后世有句话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老狗活一大把年纪,心性自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肤浅。
可就是这肤浅的态度,才惹人厌烦。
完全就是小人得志的面孔。
当然,话说回来,解释道歉是必行的。
自己那个什么……自己擦。
再者,天命也难违啊。
侧身过来,宁远开口道:“满堂,去准备一些肥皂,送给番邦朋友。”
王满堂便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