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的眼中,立刻多了一抹深意。
对于卢珂真降假降,他自是心中有数。
原因很简单,卢珂已然帮他打了那谢志珊。
说不好听些,已然成了土匪之中的叛徒,假若继续当土匪的话,定会被无数匪徒所不容。
毕竟,每行有每行的规矩。
当土匪也是如此。
越是不正当的行当,越是应该讲义气。
可以说,那卢珂,已是将“义气”彻底摒弃了,唯有投降朝廷、将功赎过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卢珂投降,不会有半点问题。
而眼下,这迟仲安竟是说卢珂是假降!
这……便有些意思了。
“你以为,那卢珂,是假降,暂时缓和,日后再行谋反?”王守仁问。
“正是!”
迟仲安信誓旦旦:“王大人,您想啊,诸多匪徒出身不一,在投降之前,自是要做好万全准备。”
“且不说别的,万一……这其中有不服之人会怎样?”
“当老大的投降了,手下却不投降,亦或是假降,日后定将会出现不可预测的麻烦!”
“所以,我家大哥才会彻查清点手下。”
“而那卢珂呢?并没有!”
意思,已昭然若揭。
就是认为卢珂假降。
旁边的伍文定神色不定,却是没有言语。
对于卢珂是否是真的投降,他也是有着一定发言权的,毕竟是一起打过仗的。
但他没有说!
因为这事……有些怪异。
然而,也是这时,后面一道声音响起:“迟仲安是吧?放屁!”
话音落下,卢珂大步走了过来:“你说老子是假降,老子看你才是假降吧?”
“不说别的,老子打了那谢志珊,而今又平定了其他的匪患,老子是真心投降!”
“你敢污蔑老子?找死吗?”
一声厉喝,那富家翁出身的卢珂已是抄起了长刀,眼看着就要对迟仲安挥下。
王守仁见状,当即一个滑动,凑前过去。
而后……
啪!
一记响亮的大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卢珂的脸上。
“卢珂,你未曾清点手下便降,居心不良,定是假降。”
王守仁厉喝:“而今,你还敢威胁迟仲安,你,找死吗?”
这一巴掌,直接是将卢珂给打懵了。
他真降假降,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啊。
若是假降,又怎会冒犯匪徒的规矩,去打那谢志珊呢?
就算要打,也是假打啊!
可实际上,在打谢志珊的时候,他几乎的动用了全力,乃至于手下的兄弟都死了数十人。
就这……还不够表明投降的意志吗?
他有些愤慨。
但就在下一瞬间,他恍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缓缓低下了头:“王大人,我……”
“闭嘴!”
王守仁大声喝道:“卢珂,你意在假降,实则,图谋不轨!”
“来人呐,把卢珂给我拿下,下诏狱!”
当即,有人站了出来,将卢珂擒住。
期间,卢珂自是用力挣扎,只是奈何被数个人擒着,挣扎,也是徒劳无功的。
卢珂被抓入狱,消息,很快传播开来。
迟仲安见状,眯眼笑了起来。
而也就是在当晚,崇义县的大狱之中,王守仁来了。
卢珂被关在大狱之中,几乎是五花大绑,而且,身上,还遍布诸多伤痕,已是经过了一番言行拷问。
王守仁进入牢狱之中,轻轻一笑,而后,冲着卢珂深深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