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十分的冷漠。
对于下旨申饬安南国王,他十分的清楚,那安南王未必会当回事。
所以对这安南使臣的来意,他也大抵可以猜得到,故十分的不喜。
“启禀陛下!”
下侧,阮二晓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抖,在此间,竟是……哭了出来。
他不住的流泪,泣声道:“米鲁叛贼,势力庞大,我安南曾数次设法阻拦,奈何米鲁太强,只得不住后退,龟缩,故此事,非是我安南之罪啊。”
竟是来诉苦的!
弘治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有些气愤。
他下旨申饬安南,指责其不治之罪,目的,自是想要安南出兵,帮大明平叛米鲁。
结果,申饬之后,安南,非但不在乎罪责,还敢跑过来诉苦!
涉及米鲁十五万叛乱大军,在这火烧眉毛时刻,面对此等大事,安南没第一时间派兵平叛米鲁,反而还跑来诉苦,完全是没把那封申饬的旨意当回事。
十分的嚣张。
恶心人!
跟着,那阮二晓继续哭声道:“其二,而今我安南四方危及,尤其南部的占城国,大肆入侵我安南。”
“我国王陛下陈兵数万,枕戈待旦,与安南周旋,故国中已无多余兵力平叛米鲁。”
“陛下啊,那占城,狼子野心,意图霸占安南,再向北,侵略大明,臣请陛下下旨申饬占城国王,请陛下,明鉴啊!”
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只是这话音落下,迎接阮二晓的,非是同情,而是一道道愤怒的眼光。
这……太不要脸了。
对于安南与占城的事,宁远自也听说了。
事实上,大明的这两个藩属国一直不和睦,占城在后世某个国的南部地带,安南则在北部。
数百年征战下来,而今的占城已是弹丸之地,说不好听些,甚至没有后世的一个市大。
面对如此积弱的小国,安南自是不肯放过,时常攻打占城。
占城没有办法,只得向大明这个老大哥求救。
就如此番,朝廷便下旨申饬了安南,结果,似乎没什么乱用。
而此等侵扰之事,到这阮二晓的口中,竟成了占城不断攻打安南了。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指鹿为马,简直胡说八道!
这已经不仅仅是不要脸了,是无耻!
朝廷申饬安南,安南半点反应没有,回头过来,竟说是占城先动的手。
这就好比一个大人,狠狠的将一个孩子暴揍一顿,转过身还嗷嗷痛哭,说被小孩子打了个半死。
这……畜生都不敢这么干!
此一刻,莫说是宁远气愤,便是连王越都瞪大眼珠子,恨不得要将这阮二晓给吃了。
似乎感受到气氛有些怪异,阮二晓哭的更厉害了。
他的泪水,滔滔不绝,哭的稀里哗啦:“陛下啊,安南,真的太难了,北有米鲁,南有占城,已是四面楚歌。”
“但……国王陛下深知米鲁之势大,故,愿意派出一千精兵,会同王师,一同清剿叛贼米鲁。”
“陛下,安南对大明之衷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啊!”
说完,哭声更大了,几乎响彻整个行宫大殿。
案前的弘治皇帝暗暗握着双拳,想要杀一个人的目光,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这安南使臣……无耻的过分!
一千精兵!
乍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这阮二晓卖惨的样子,便知道,理应没听错。
没错,一千精兵,对战米鲁的十五万大军!
这安南对大明的衷心,果然日月可鉴啊!
就差摆明了说我就不出兵平叛,你又能够怎样了!
不打也就罢了,还派出这一千精兵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