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这一句话直接是将朱奇浈给问懵了。
所谓做贼心虚,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被宁远发现了。
但很快,活了五十多岁的朱奇浈稳住了心神,摊着双手,万分不解:“宁大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未曾相识,更别提什么刺杀了,还有啊,您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啊?”
宁远定定的看着朱奇浈的眼睛。
这老狗装的倒是不错,可在他发问的第一瞬间,还是出现了慌乱的神色,一闪而逝,却被他清晰捕捉。
无疑了!
这老狗,就是背后的真凶。
看着眼前的生死仇敌,宁远似是并未生气,轻笑着:“庆成王殿下,本官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勿要当真。”
朱奇浈斜了一眼:“繁昌侯,您这玩笑可是开的有点大啊,吓了老夫一跳,老夫还以为会出现什么欲加之罪呢。”
宁远道:“怎会呢,我是那等不讲理之人吗?”
“当然不是,谁人不知繁昌侯心有大义,乃是世上少有的大英雄。”朱奇浈吹捧。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宁远大笑。
言语之间,二人各怀鬼胎。
不多时,朱奇浈离开了,宁远的神色也随之阴冷起来。
当下,他的处境,有点危险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将安全放在首位之人,有的时候,甚至不惜苟且着。
可看到朱奇浈深夜赶来,装腔作势的样子,他便是一阵不爽。
干脆,顺水推舟,冒些风险。
他先是叫来金吾卫首领,一通安排,跟着又将知州黄珂叫来。
“大人,您吩咐。”黄珂低头哈腰。
“长夜漫漫,本官睡也不着,坐下吧,陪本官喝点。”宁远漫不经心的喝酒。
黄珂闻言,坐下倒是坐下了,心底却是打鼓。
什么意思啊?
他可不觉得这位宁大人真的睡不着,那么是……
黄珂暗暗皱眉。
此刻已是到了夜禁的时间,光明正大的出去,他倒是没什么,可也要考虑这位大人的名声问题。
那么,叫人过来?
黄珂暗暗琢磨着。
只有男人才懂男人,他相信,他是懂这位宁大人的。
“来啊,喝酒啊,愣着做什么。”宁远随口道。
“哦哦。”
黄珂这才回神,却仍旧是心不在焉。
但很快,宁远的一句话将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宁远严肃道:“本官听闻这汾州的治安不大好啊,知州大人晚上可要多布置一些人马巡夜啊。”
黄珂愣了愣,不住的点头:“您放心,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保准万无一失。”
宁远摇头:“本官不信。”
信了才怪了他宁的。
当初在蔚县,整个衙门明里、暗里的巡卫宫女,足有二数十人,结果呢?
还不是被人偷偷溜了进去。
黄珂闻言,立刻信誓旦旦道:“宁大人,下官可以拿性命作保,您若不信……”
却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宁远轻哼一声,转口道:“黄大人与夫人的感情如何啊?”
黄珂愣了一下。
话题转移太快,令他有些无所适从,便随口道:“自是两小无猜,情比金坚,大人您问这个作甚啊。”
宁远道:“那就拿你夫人的性命作保,你可敢?”
黄珂:“……”
他无语。
这个坑,有点大啊。
他方才信誓旦旦,又说与夫人感情和睦,当下,若是以夫人性命作保……那还是男人吗?
可若不同意的话……坑都挖好了,又无路可退!
他尴尬的赔笑道:“大人,贱内不过是区区一女子,怎能与您金贵身子相提并论,您……”
宁远笑道:“相比于你口口声声的誓言,本官更相信贵夫人,饮酒吧,晚些时候,本官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