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闹事的势头,表面上消减了许多。
这是哪位历来仁慈的君王第一次这般“残暴”的结果,为此十余名读书人殒命菜市口。
朝野之间也安静了,却有暗流涌动。
“咱们哪位弘治爷是怎么个意思?要学那太祖皇帝杀的人头滚滚吗?”
“如此嗜杀成性,惨无人道,岂是人君所为?”
“慎言,不过老夫看啊,陛下这是要强行推动三方和议了,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难道不是力保宁远吗?”
许多人言论纷纷。
具体如何,几乎在朝之人都清楚,是那宁远推动了瓦剌、鞑靼与大明主动和议,彰显了大明之威,乃是好事。
也正因如此,那宁远才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有人以此为据,暗指宁远联络瓦剌、鞑靼三方密谋,意图不轨。
面对这等流言蜚语,可能是朝廷为大局考虑,亦或是维护宁远,那位皇帝陛下真真实实的动了刀子。
“呵呵,当今陛下的刀子固然锋利,可依吾之见,他能杀十几人,可又能杀了天下千万学子?”
“没错,而今当朝,奸佞横行,我等诸多儒生,理应匡扶社稷,肃清君侧!”
“京城刀芒锋利,到了江南……可就未必了,呵!”
一些个学子慷慨愤然,商量密谋。
当然,表面上,偌大京城还是风平浪静的,毕竟厂卫的刀子可都还举着呢。
宁府。
面对四处招摇的学子,宁府上下的气氛皆是凝重的,毕竟那些读书人的矛头,指向的可是宁府少家主。
而相比于府上众人的严肃的样子,宁远反而相当轻松。
经过两日休养,他的“病”,已然好了那么一丝丝了,可以勉强的活动。
这一日,晚些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老爹宁合雍一脸担忧道:“吾儿,而今闹事的势头虽是被陛下压制了下去,可在和议之后,势必还会再爆发,你可要小心着些,这事……不小。”
凡事,最怕有那个苗头。
有了苗头,火势就会变大,到时候,即便那些读书人不再以宁远蓄意谋反为借口,也可以轻易找到其他理由。
“唔,问题不大。”宁远浑不在意。
他当然也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先前在改户籍制的时候,已然有许多认对他不满了,却无人跳出来。
当下,则是一个个读书人纷纷站出,等于是借着他“谋反”一事,自暗地里,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
所以,这事只会愈演愈烈。
“夫君,先前那批读书人游行的时候,公主殿下誓死请命,再加上大嫩大捷,大概算是被镇住了。”王满堂提醒道。
“嗯。”宁远点头。
游行嘛,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先前,是大批人聚集游行,这一次,则是多股游行,骂来骂去,对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算不得什么。
在未来,这些个读书人非但敢骂,还敢鼓动百姓暴动,打砸抢一条-龙,有一位书画大家董其昌就是被这些人给抄了家,所谓“民抄董宦”,也有一些人称之为“士抄董宦”。
如此比较起来,当前的这些人的手段,还是太保守了。
他非但不恼怒,甚至还有点想……笑!
“夫君可有准备?”朱秀荣直接问。
“有一点吧。”
宁远想了想道:“无需担心,问题不大,只要不是生死,那都是小事。”
他自是准备了后手,如当下,瓦剌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捂着,便是留给这些人看的。
奈何这些人的势头刚起来,就被陛下给强行按下了,这令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