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鏊暗自无奈,缓慢巡视众人,叹息道:“诸位,如此暴跌,老夫也是没想到的,大家都应该知道,老夫也买了一千匹吧?”
众人微微错愕。
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确实,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王鏊主动带头买了一千匹。
这老犊子……也是受害人啊!
场面,安静了片刻。
紧跟着,有人开口:“肯定是这老狗与人串通好了,他假装带头购买,吸引大家伙注意力……”
“对,肯定是这样,老狗坑害我等,大家伙,揍他!”
言语之间,将手里的、褡裢里的、包里的东西,先后丢了过去。
刹那间,白菜叶子、烂鸡蛋等先后朝着王鏊招呼过去。
王鏊忙是抬手护着头,大声道:“莫动手,莫动手,你们这是殴打朝廷命官。”
不说倒还好,这一开口,众人砸的更是猛烈了。
若非你丫是朝廷命官,大家伙昨日怎会相信你?
场下,一片骚乱。
也是此间,一队人马快速赶至。
“住手!”
一声大喝由远及近,数百名金吾卫走到跟前,带头者,赫然是宁远。
而后,一众人都老实了。
人群让开,宁远骑着枣红大马来到小学门口处,调转过来,审视众人。
“本官,理解你们的心情,亏了嘛。”
“只是,不管如何,打人终究是不对的,况且打的还是朝廷命官。”
“此次本官便不与尔等计较了,都散了吧。”
宁远缓缓开口。
事实上,得知东林小学被围,他也是有些意外的,却也可以理解。
这些人亏大了,实在无处泄愤,便也只能找个带头的出气筒撒气了。
而后……王鏊就跟着遭殃了。
眼看着要闹出人命,不得已,他也只好带人赶来救场。
矛盾归矛盾,总不能眼看着王鏊被打死吧?
诸多围拢的众人一阵沉默,神情复杂的看着宁远。
那布匹交易所是这位宁大人捣鼓出来的,先前价格暴涨,也是这位宁大人压下来的。
与此同时,在价格降下来之后,无形之间有了一道线,那便是三两银子,超过此线,便意味着与这位宁大人作对。
而后有人想到了昨日王希霸与王六的话。
与宁大人作对,是没好果子的。
在昨日的疯狂暴涨、暴跌中,这位宁大人没有出面制止,报应……却是来了。
不自觉间,一些人眼角泛起雾气,流落悔恨的泪水。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不受控制的哽咽起来。
“宁大人,这布匹价格……还会涨吗?”有人痛心的问。
“这……不好说。”
宁远敷衍了一嘴。
总不能说非但不会涨,反而还会继续下跌吧?
众人见状,自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先后离开,转而回去交易所附近。
安静下来,宁远扭头冲着王鏊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繁昌侯……”后侧,王鏊突然开口。
宁远勒马。
“进来喝口茶吧。”王鏊疲惫的说道。
宁远顿了顿,便下了马,走进东林小学。
东林小学与百善小学僵持许久,他这还是第一次来东林小学。
院落是极大的,房间众多,虽不如百善小学,只是用来教学的话,倒也够了。
而看着宁远这个对头走进来,诸多贡生老师也是面色复杂,倒退几分,也不好言语。
“谢了!”
王鏊亲手泡茶,叹息道:“若非你及时赶来,老夫今日恐有性命之忧。”
这并不是玩笑。
那些闹事的人,神色凶厉,宛如饿狼似的,真要大肆动手,踩也将他踩死了。
“王公客气了,我不来,宫里也会来人。”宁远说道。
百姓集结,历来是朝廷的禁忌,皇帝陛下那边肯定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不管怎样,终究是你救了老夫。”
王鏊说道:“老夫……老了,此番殿试过后,大抵也就致仕退隐了。”
宁远轻点头。
致仕也就意味着放弃东林小学、东林书院这个摊子了。
一阵寂静后,王鏊有些好奇道:“你那西山布匹作坊,当真可以交付百万匹货吗?”
这也是此番最大关键所在。
正常来看,西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此一点,已是经过商议论证。
然而,对于昨日布匹价格暴涨,内阁那边少见的没有半点动静,只是传出一句话,陛下去过西山了。
那么也就说明,西山,极可能有实力在两个月后交付百万匹货。
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我想的话……”
宁远微微思索似的道:“这个数,还可以轻而易举的翻倍。”
翻倍?
二百万匹?
也就意味着,日产三万匹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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