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傍晚时候,几乎所有服劳役的百姓都聚集起来,先后开口,皆反对在河道中间修筑闸道。
宁远的神色有些莫名,好像很严肃,又好像很想笑的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
先前,那横垄道之中出现了独眼石人,这数十万百姓不懂事,甚至有些迷信,认为是上天对民间的警示,告知各方不要再触碰横垄道,否则便是逆天而行,将会遭天谴。
在这股反对力量之下,宁远倒也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下来,教所有人都转去北流道这个黄河正在流淌的河道。
而后……仅仅是一日,这万千百姓又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在河道中间修筑一道闸道,闸道便会堵塞河水,继而造成更大的影响与后果。
好像,挺有道理的,又好像……据理闹事。
“修筑这闸道,是朝廷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
宁远缓缓道:“怎地,你们是想违抗圣明?亦或是违背朝廷大策?”
简单的一番威慑之后,数十万百姓并未听进去,反对声反而越来越大。
“宁大人,非是大家忤逆,而是这闸道,是真的不能修啊!”
“是啊,这河道本来就不宽,修筑闸道之后便会将河水堵起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啊,您对大家伙好,大家伙都知道,可您这么做,实在是不对。”
“到时候真要再发大水,被闸道堵塞,后果将不堪设想。”
数十万人中,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开口。
宁远见了,只是哼笑一声。
此一刻,他有太多的话可以说,例如摆出官架子,直接威慑,亦或者以其他条件为威胁,教这些百姓不敢再言语。
只是,他仍旧在收敛着,平淡的问道:“如此说来,大家伙是不想按照本官是命令继续修理河道了,对吧?”
唰!
话音落下,下侧猛然寂静下来。
这话稍微有点深。
因为宁远提及了“命令”二字。
也就是说,修筑闸道乃是朝廷命官的命令,若是不继续修,便等于是抗令不遵,后果也十分严重。
于是,浩荡的人群中,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开口。
“宁大人,修理这闸道,大家伙……实在不敢苟同。”
“既然您这么说了,草民也表个态。”
“若继续修这闸道,草民宁肯一死,也不会再动一铲子!”
铿锵声音,传播久远。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着开口。
“没错,修理闸道,等于是堵塞黄河,等于是教黄河大水肆意的冲开决堤,危害四方。”
“既如此,便是违抗您的命令,咱也……别无选择了。”
“毕竟,黄河径流太广,堵塞河道便会出现菏泽千里的景象,为害数百万人!”
许多人开口,义愤填膺,且慷慨激昂!
仿佛为了万民苍生,宁死不屈一般。
宁远看了,便轻轻点头:“好的,本官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罢,他便转身过去,回去临时的营帐之中。
后侧的万千百姓多是瞪大眼,凛然且骄傲。
岂不值得骄傲?
这可是违抗朝廷命官的行令啊,若按照以往的规矩,动辄……可能会要命。
但现在,数十万人,似是……无一惧怕!
不多时,营帐中。
看着正在小酌的宁远,谢迁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