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有家法,其中一条曰:自己掌嘴。
犯了错,自己打自己也就罢了,还要打出响声来,听不到声是不成的。
这莫名其妙的规矩虽是小事一件,却是在当日便流传整个京城。
因为那位宁大人自开州回来之后,没有入宫,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惩罚孩子。
孩子那么小,再错又能错哪里去?
“他怕了……”
晚些时候,有人冷笑着。
“他家孩子犯了错,他回来便惩治,此事,岂不类似陛下与他只关系?”
“他这是间接告诉陛下,自己知道错了,恳请陛下惩治一番。”
“提前认错,以减轻惩罚。”
“哼,莫管怎样,此番是大罪,即便他身为当朝驸马,罪责也不可轻!”
一些人言语着。
也是此间,后宫。
张皇后得知此事后,一脸的不悦:“这臭小子发什么风?回来便打咱外孙,还要孩子自己打自己,哪里有这等惩治孩子的?”
旁边的弘治皇帝却是淡笑着:“他在强调家法,好是挺好的,就是不大中听。”
张皇后讶异,中听?
一个家法中听什么啊?
“朕可是罢了他官的!”弘治皇帝说了一嘴。
这是间接表示不满呢!
你君王不满,说罢官就罢官,那一个身为臣子的,见自家孩子犯了错,不也是想怎样惩罚都可以?
“那他小题大做,惩治小济修也不对啊!”张皇后仍旧有些不满。
“不对?哪里不对了?朕看挺好。”弘治皇帝说着,又笑了出来。
张皇后很是狐疑。
不知为何,今日的陛下,本应烦闷的,毕竟当朝百官一个个都准备告状、弹劾宁远的,在这档口,陛下的心情竟格外的……愉悦?
太不对劲!
转来翌日,不出意外的,弘治皇帝仍旧没有早朝,也没露面。
反倒是谢迁的归来,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其中便包括刘健、李东阳二人。
“成了?”刘健低声问,十分的严肃。
“嘿嘿。”谢迁只是眨了眨眼,并未多说。
刘健当即深吸一口气。
无需过多言语,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当真成了!
“束水攻沙……”
刘健喃喃着,不禁眼睛瞪大,心潮澎湃。
这简单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实在是非同凡响啊!
于是乎,整个上午,他与李东阳二人都在思考此间的事宜,更是无心理会不断飞入内阁的弹劾奏疏。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太监萧敬传旨,午朝!
而今陛下,十分的勤勉,在李广事情之前,时常午朝,之后,午朝事情便不大多见,即便有事情,也只是在内阁这边召见六部九卿以做决定。
到了跟前,突然午朝,意图,不言而喻。
“这一棒子,终究是要敲下来了!”刘健一声叹息。
很快,百官入列。
武官队伍中,也多出了一道身影,教的许多人看的牙痒痒,自是宁远。
这小子回来了!
诸多大事当前,开州那边又出了大事,这……岂不是来送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