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鲁很是尴尬。
因为这都铎的女帝,好像没什么女帝的架势与威严啊,简直就是……坊间的民妇,各种八卦。
您这偷跑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个大明女子知府家事的?
她暗自无语,却有不好不回答,犹豫了片刻后,点头应道:“家夫确实姓宁!”
玛格丽特哦了一声,笑了:“原来真的是尊敬的繁昌侯啊!”
顿了顿又补充:“我们是相识的,我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才来到北江府的!”
米鲁:“……”
她错愕,缓缓抬起头,费解的看着玛格丽特。
这一刻,她几乎不再紧张,更多的却是脑海中的问号。
也就是说,这位女帝陛下,在事先知道某些事情的情况下,竟还这般询问她?
几个意思啊?
“女帝陛下,您这样……不大好吧?”她问,面上明显多了几分怒色。
若不知也就罢了。
明知故问,戳人短处,意欲何为?
“你至少还有两个问题还没问我。”
玛格丽特没有回答,自语似的道:“比如,为何那原佛朗察主将阿黛尔还在知府衙门外面站着、等着!”
米鲁猛然清醒过来,忙收敛情绪:“抱歉,陛下!”
玛格丽特又没有理会,又自语似的道:“再比如,我与你,为何没有使用那个皇帝独有的自称,而只是以‘我’自称。”
米鲁立即起身,躬身行礼,却是没有言语。
态度已足够表明一切。
她当然的不该动怒的!
因为这个大帝身份很特殊,再眼中些来说,便是那唐朝的武则天也未必有此地位。
大明,正在与西边诸多小国对战啊!
而整体的战局……可能因为这个女帝的一句话,便影响整体的局势。
莫说是她一个小小知府了,可能连大明的皇帝面对这位,都要礼貌有加。
“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一统了都铎、佛朗察、佛郎机、大泥亚、夷大里亚!”玛格丽特开口。
“抱歉……方才,是我冲动了!”米鲁忙解释。
“却也不必。”
玛格丽特的面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我来此,只是兴致所致,关键点还在于大明与我都铎是否能修好,朕,很想与大明皇帝陛下商谈一番的,所以,还要劳烦你通报一番!”
米鲁这才恍然,忙是答应下来。
跟着,二人又简单吃了顿饭,玛格丽特便离开了。
米鲁送行,直至来到海边,她才见识到这位女帝所谓的依仗。
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三五千,但那一个个大船之上的每一个将士都抱着十分崇敬的态度,礼敬这位女帝。
而这位女帝的面上的诸多笑容,也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华贵与威严。
她一人行,数千人敬!
大帝威势,展露无疑。
直至船队离开,米鲁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仿若万钧重担卸下似的,有些虚脱。
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就好像……一场梦似的。
她呆愣许久,不禁一阵苦笑,感觉莫名与奇妙。
可当她真正冷静下来之后,又是一震。
不对劲啊!
这位都铎女帝,明明知道一些事情,还诘问她似的,问了许多事情,归根结底来……好像许多事都与宁远有关啊!
若是再加上其本身就与宁远相识……这……问题大了!
反应过来后,她第一时间是想给京城的宁府写信。
那个男人如何,她当然有自己的把握与分寸,可真正能决定那个男人决定的,只有京城那位。
但,琢磨半刻后,她最终还是犹豫了,想了想,想是一份奏疏上报京城,将都铎女帝来访的事情大概说了一番,跟着又写了一份书信,送至云南元江一带。
莫管怎样,这事的背后毕竟涉及的事情太多,不好插手啊!
也是此间,在交趾至广东的方向的海域。
一艘艘大船正缓慢行进着,等待大约两三日,后侧有跟上来数不清的大船。
粗略看去,总人数,已是逼近五十万!
五十万大军,西边诸多小国的大军,正在大明的南海航行。
其中一艘主船上,女帝玛格丽特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内,枕着玉臂,嘴角却是时不时展露笑容。
似是兴起,她干脆起身,在大船的房间内舞了起来。
身躯柔软,舞姿优美。
她似是陷入到忘我境地一般。
又不知多久,她又干脆坐在地上,长吁一口气。
“可真是太难了,只是交趾北江府的米鲁便如此难应付,可想而知,那北北都司的图鲁勒图、还有京城那边……将是何等的困难!”
“不管了,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还有你,宁远,你,跑不掉的!”
她自语,面上的笑容带着柔和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