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将再怒!”
礼部员外郎王云凤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他也是发了狠。
没办法,事到临头,甚至涉及到欺君之罪,横竖都是一死,只好拼一把了。
“哦?”
宁远略微错愕,不禁笑了出来:“你确定,今日,龙王会再怒?”
王云凤变得果决起来:“不错,就在今日,龙王将怒,等着吧,宁远,你的死期到了。”
宁远却是不在意:“可万一……那龙王不怒,又当如何啊?”
“那我便以死谢罪!”
王云凤眉目阴沉。
他跟宁远,注定有一人要死,不死不休,除此外,已没有任何一种可能。
他已经死谏,甚至还要证明龙王会再怒,已是堵上所有的前程与声名,若不成,是必须要死的。
再者,即便陛下仁慈能绕过他,教他苟活着,宁远这狗东西可又会放过他。
所以,他必须赌这一把,赌今日龙王将怒。
届时,一旦成功,那出事的……可就是宁远了。
龙王因你宁远而怒,是因为你宁远是当朝奸佞,是当斩的。
“是吗?”
不多久,养心殿,弘治皇帝得知消息,呵呵笑了出来。
有点意思了,尤其是那王云凤,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啊。
“既如此,便传令百官,同去看看吧。”他开口。
印证龙王一怒的时候,到了。
王云凤抱了必死之心,说出了龙王怒的日子,若当真怒了,宁远那小子,又当如何呢?
很快,百官拖着长长的队,来到了城外卢沟河中间处的桥梁之上。
这条卢沟桥长约八十多丈、宽两丈有余,以大石铺就,横亘在宽阔的卢沟河上。
此一刻,大桥两侧皆是被严禁起来,弘治皇帝便站在桥面的中间处,遥襟甫畅,逸兴遄飞。
好一座桥,大有一桥断卢沟的意味。
“这座大桥始建于金大定二十九年,至今已有三百余年,期间不断修缮、加固,方有此规模。”
“有时候啊,真的很难想象,人,竟能有这等伟力,在如此宽阔的河流上方修建这么长的石桥。”
他感慨着,旋即话锋一转。
“倒是眼前,这卢沟河河水水位下降,不足往年的三分之一,之所以如此,盖因那龙王一怒啊!”
他大手一挥:“王爱卿,你说这卢沟河龙王今日将怒,合适会怒啊?”
被问及,王云凤喉咙涌动,略微有点懵。
他哪里知道这龙王什么时候怒啊,甚至……这龙王怒与不怒还是两回事。
不过既然走入这条死胡同,他也就只好梗着脖子道:“禀陛下,臣通过占卜,只知道今日龙王会怒,再具体一些,却是不好说了,一定要说的话,大抵在无视或者是未时。”
大约在中午时分。
弘治皇帝看了看天色,见马上将近中午,便点了点头。
他倒背双手,顿了顿突然道:“若这龙王当真怒了,说明朝中有奸佞,而若朕将这奸佞斩了,可会有倾盆大雨来啊?”
王云凤眼睛一亮,忙是开口。
“禀陛下,自古龙王管控行云布雨。”
“今北直隶等许多地方大旱,本就是因为龙王有怒,且接二连三发怒警戒。”
“此番若是能斩杀朝中奸佞,令龙王满意,那不出意外的话,定会有大雨倾盆而下,灌溉万亩良田,护佑无数百姓丰收满堂。”
说着,他望向宁远,眼中尽是狠厉。
弘治皇帝只是轻点头,表示听到了,跟着便沉默下去。
很快来到中午时分,此刻烈日高照,大日如轮,炙烤着大地,以石头修建的卢沟桥上便更热了,如同要冒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