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外,一场空旷地跟前。
经过一番忙络之后,祭坛已经搭建起来。
其高度……犹如玩笑似的,太矮了,仅有五尺高,也就是半丈的样子。
四周,万千百姓聚集着,一道道目光中兴奋激动者较少,更多的是冷漠。
大家伙不知道这一场雨能否求下来,若能下来,自是最好的,理当欢庆。
可如果求不下来……那这最后的一丝期望,就会变成绝望。
这个时候,弘治皇帝也率领百官亲自赶至,所见之下……就有点懵。
祭坛方面就不说了,毕竟临时搭建的,粗糙一些也可以理解。
关键是你宁远,先前都说准备完全了,结果……就这?
没装模作样的穿个道袍什么的也就罢了,穿的还是常服?
常服也就罢了……你的家伙事呢?
根本看不见!
连个桌子的都不见,更别提其他求雨做法的家伙了。
说不好听些,这行头……跟闹着玩似的。
弘治皇帝的一颗心沉下去一半。
这就是你宁远的准备?
莫管能否求来雨,好歹形式上过得去啊。
他不禁左右看了看四周的百姓,多冷漠,就仿佛眼前的求雨与所有人都无关似的,显然是没抱什么希望。
“陛下……这样子,也不像是求雨啊。”刘健忍不住小声开口。
“这小子一副做贼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求雨下来。”
弘治皇帝没忍住说了嘴,旋即认真道:“且看看吧……说不得这行头,当真能求下来。”
那话怎么说来着?
来都来了。
自然也就只能看着了。
“呼……”
不知何时,暗淡的天空下一股大风席卷而过。
祭坛之上,宁远身体一个颤抖,鼻子轻轻一抖,感受着空气中所蕴含的水汽,偷偷望向了天空。
雨,而且还是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他,所要做的便是,在倾盆大雨到来之前,好好演这场戏。
于是,就在这阵大风吹过后,他屏气凝神,双手打出一个古怪的样子,求雨,算是开始了。
四周,安静如死。
足足围拢了数万百姓的空旷地面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祭坛上面的宁远。
“这是做什么?”
“开始求雨了吗?”
“可……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一些人疑惑不已。
别人作法,且不说家伙事了,至少在行头上面会做足姿态,因为这是对上天的敬重。
而宁远做法……除了最开始的古怪手势之外,便直勾勾的站着,如同木偶似的。
您这是求雨吗?
分明就是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里!
有人腹诽。
自然,在这关键时刻,几乎所有人都是不好出声的。
莫管怎样,一切……等求雨仪式过去再说。
近十万道目光下,宁远仍旧镇定自若,身体挺直,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似的。
而事实上,这一刻……他心里几乎快急死了。
豪言壮语放出去了,且还是关乎京畿附近千万人的口粮性命,这背负的,可是这许多年来积攒的名声以及无数条性命啊。
最主要的是,他这边还是当众“表演”。
吹完的牛,若无法兑现,日后将如何立足?百姓们又会怎样看他啊?
“来吧,快点来啊,给点力啊。”
他暗暗祈祷着,表面却还是老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堪称万籁俱寂之下……
“呼!”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仿佛龙王来临似的,大风席卷,吹的许多人都睁不开眼。
万千百姓的心也提了起来,可眯着眼四周看了看后,又归于冷漠。
实在是因为这景象……太平常不过。
这一年的京畿附近,大概都是这样子,除了初春下了一场雨,后面的雨水……就如同那尿不尽似的,滴滴答答,却不频繁,比许多人还要“吝啬”。
就如眼前这景象,在大风吹拂之下,天空暗黑,空气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