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大战都从小摩擦开始,这次却没有一点摩擦,今天,将是父神时隔几千年,再一次到达天使城领地的日子。
也是,所有人集合起来,打败窃取父神力量的天使的日子。
攻弋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贝纳站在攻弋身边:“是不是觉得太安静了?”
攻弋迟疑地点了点头。
贝纳笑道:“有时候我总是怀疑,其实我们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人,都想着要打败天使的父神,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打败他……在想打败他之前,我从不觉得生活有变化。”
攻弋一惊。
不对,如果那份资料真的能窃取父神的能力,罗就不可能只得到一个奇怪的魔法体质,更何况,已经成为了父神的天使长,一定会摧毁那份资料,不可能让他发现。
改变体质类似于改变身体,与力量无关,如果他看那份资料的时候,是被人倾尽全力改变成了魔法体质……似乎也能说得通。
如果大天使藏了起来,堕落的人并不是她,契约的人是她,只为了斩杀父神得到力量呢?
若真是这样,那么现在的天使长为什么说他有自己该做的事?为什么要让罗去做?
天使长等了很久才去看罗,似乎她更希望罗堕落,原本的罗的确堕落了,之后的一切都像是风平浪静,可罗本身就没有主动找过线索,以至于攻弋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攻弋到来后,发生变化的事只有他没能堕落,所以天使长给他送来了暗灵果,改变的还有克里。
如果克里不能反抗契约,那么他对罗做的事就不代表事实了,稍微疯狂一点想,克里的另一位契约者就是天使长,他本身可能对罗没有兴趣,但有着缄口令,让他不能告诉攻弋。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站在父神身边的都是恶魔,其它人哪怕恶魔都想杀死父神。
如果他猜对了,最后的事实就会变成恶魔偷袭父神,在斩杀父神的同时,恶魔本身还会遭受更大的恶意,让人认为恶魔善于撕毁契约。
一旦这件事发酵,恶魔本就只能修炼负面本源,经受更多恶意的恶魔会仇恨人类,尽管这本身在时间长河中不可避免。
父神的光降临,在他身边,还有一小块黑色停留着,仿佛极光之旁的黑暗。
霎时,天使们忽然冲杀上去,迎上战斗的是以克里为首的恶魔,无数单翼天使升起翅膀,手持利刃同迎上前,贝纳也同样升起翅膀,被攻弋拽住手腕。
贝纳有些着急:“干什么!”
攻弋皱着眉,远远和克里对视一眼。
克里看他没动,笑了一下。
贝纳怎么甩手都没能挣脱控制,怒不可遏:“放开我!你看清楚,那不是你的父神!只有影镰才能杀它!”
攻弋没什么反应。
贝纳手上忽然出现影镰,攻弋下意识松了手,贝纳挣脱控制后直接背起机械右翼,直直飞向光亮。
攻弋呼了口气,手掌掐了一道法决,贝纳额间的水滴再挡不住红光,血皇冠牢牢挡在贝纳身前,除了阻止他的脚步之外,也将其它袭击挡在外面。
光芒大亮,正中的男人一席白衣,金发如瀑,神圣的金眸里递出温柔,转眼间,温柔转为冷漠。
“罗,你一直是我最爱的审判天使!我只沉睡了三千年,你居然就背弃了光的怀抱,投向黑暗?”
攻弋皱了皱眉,看向父神身边的男人,有些不解。
在父神身边的男人黑发黑眸,身穿鎏纹墨袍,广袖随风摆动,眼中皆是淡漠,身形略微有些虚幻,视线只有移到父神的时候才会柔和一点:“黑暗有什么不好?”
父神好像是看不到他,理也不理,只愤怒地看向攻弋:“回答我,罗!”
攻弋摇头。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小家伙的眼睛和嗓子没有在魔化之后顺利恢复,不完全魔化的后果,就是根本讲不了话,真可怜。”
攻弋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看过去,他的本源已经修满,尽管其中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本源,可他不是不完全魔化。
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果然不是错觉,你的确可以听见我说话,也看得见我。”
攻弋:“……”
他知道这是两位完全不同的神,一个是天使的父神,另一个则是恶魔的神,然而前者看不懂现在的局面,后者……过分玩世不恭。
不过看到他们的态度,只要不让影镰出动,想必这场战斗会很容易平复。
父神像是终于注意到罗之外的事情,随手便是满世界的光,落到身上皮肤刺痛。
男人也随意抬手,把在光中要被完全消灭掉的恶魔护住:“哟,最强恶魔身上居然有天使的契约,真有趣。”
攻弋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出现。
就算影镰能伤父神,恐怕也伤不了这个男人,他跟着父神一起到了天使领地,那父神就一定不会出事。
父神眼神一凝,看向天使长:“你为什么和恶魔有契约?”
随着父神的话,天使长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摊开,身上的幻术碎裂,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攻弋一怔,那是曾经的天使长。
父神发觉到不对劲,目光停留在其他人身上,眼中的光让人看不清瞳色:“哦……一个天使长用手段想杀我?联合了人类和恶魔,就连堕落了的天使也加入了?”
男人耸了耸肩:“昼琅有时候的反应能力比较慢,见笑了。”
看来天使的父神叫昼琅。
攻弋看到昼琅的目光转向贝纳,巨大的血皇冠完全裹住贝纳,挡住两人的视线,他却没有信心用血皇冠挡住神的攻击,主动挡在贝纳身前。
昼琅的目光不善:“罗,此事原因不在你,但不代表我不生气,请你让开。”
攻弋指甲抽长,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态度。
男人似乎有些无奈,主动劝道:“小家伙让开吧,昼琅能看清一切的过去,不会误会他。”
攻弋注意到他口中“误会”两个字,诧异地看向男人。
男人挥了挥手:“另外,我建议你把那个令我感到舒适的皇冠带走,毕竟昼琅不会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