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面瘫。
少年一只手捂紧胸口,脸色惨白,不一会单膝跪倒,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水。
笛响。
他还有心情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人,脸色惨白,任人都能看出他此时的虚弱,身手却不见消退。
第四个集合地点近在眼前,又是和之前同样的配置,但这次他脚步未顿,快速冲上前领了一份解药,再不服解药就坚持不到终点了,他最是惜命。
惜命的少年就着水咬了几口干粮填了肚子,施施然入睡。
两个白衣男子对视一眼,都扭头看天,假装没看见这一幕,笛音不大,看似熟睡的少年却立刻睁开眼睛蹿了出去,好像没有入睡过。
他心里叹了口气,第四站到现在都无人抵达,这次能活下来的人恐怕不多。
最后一站,他看见已经站在终点了的人,脚步急刹。
还有比他速度更快的?少年皱了皱眉,比他快他却没有看到,想必是走了另一条更危险的近路。
那条路很少有人走,因为没有中途补给、没有时间依据,地势又极其险峻。
如果说他能凭借笛音判断时间,从而得知毒发前大概的时间而有所准备,那么那条路上,是完完全全没有可以判断时间的标志的。
漆黑,阴暗,没有一丝阳光,丛林、深渊、沼泽、断崖,一个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这位仁兄胆量卓绝,在下敬你!少年拿起水杯一口饮下。
至于他为什么对那条路那么清楚……嗯,因为他曾经走过几次,大概只有两站的距离,如果方向不出问题,怎么都会比走了五站的人速度要快——当然前提是能活下来。
不是第一名就没有粮食,少年靠在终点的避风亭上,目光十分老实。
“第二名,称司二。”
“是。”
“回去领罚。”白衣男子见少年面露尴尬,还是补充了一句:“未尽全力,当罚。”
“……是。”
少年把自己摊在亭子边缘风干,还谨慎地把脚都挪了进去,沙地很烫,放一会就会烫出燎泡,他不希望本就倒霉领罚的自己还要多个烫伤的倒霉事。
第一名穿着打扮与少年并无不同,都是与沙子颜色相近的浅黄布衣,在这里练三伏,深色衣服让人格外受不了,自然没有人穿深颜色的衣服,穿了的也会脱掉。
他们要在终点等上三日,这是第四站吃了部分解药后,最终毒发身亡的时间。
这条路上起码要吃一次解药,不然按照笛音前进,否则四个地点间隔时间就会因为毒发而四肢僵硬,根本撑不到终点,而且沙子的温度非常高,倒地的人未必爬的起来。
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机会他给了,罚他领了,仍然快不过他,就不能怪他了,不算是失信于人。
少年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心里热火朝天。
这个少年就是司良声,是曾经无数次的司一,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暗殿司堂,隶属于亢国,暗殿的所有人都是皇帝的亲军,可其中并不包括司堂。
司堂里的人都属于商品,他们有死亡率最高的训练,要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等待着皇帝赏赐司堂给那些有钱或有权的人,然后被他们挑选。
暗殿从不会培养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更不会留下一个没有潜力的废物,而被丢弃的棋子和废物,全都集中在司堂,等他们认了主人,这一生便成为一道影子,藏于黑暗,等待命令,等待死亡。
少年站的笔直,饶是他视力极好也没有看到人影。
一天、两天,没有人到达。
他从来不是圣人,不会心软,今年是最后一年,那个誓言就要过期了。
三天,司二的手指弯了弯,他看到一个人正向终点爬行。
他爬的很努力,但速度很慢,赶不上时间。
少年看他,眼中没有情绪,两名白衣男子也注意到了来人,几乎瞬间就一左一右站到了少年旁边,分别把住他两边的肩膀,他们太清楚会发生什么。
他没动,只是看着那人的手一点点向这边不断伸出,拖着自己的身体爬过来。
那人速度很慢,还在一点一点爬着,然而下一个瞬间,仿佛只是眼睛一花,他便突然出现避风亭里。
少年仍站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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