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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河师北院(2 / 2)

军训后,上课,早晚自习,社团活动,辅导员跟得很紧。我们高中时是文科生,所学专业是管理类,要学高数。

雪上加霜的是,大一下学期又遇上“非典”,封校两个月。每天,除了学习,还要应对有史以来的惶恐,对死的惶恐,对生命的重新认识。

我发烧咳嗽,很严重,校医院的医生轮番给我听,不打针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长的遗嘱。

生命何其脆弱,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一天我打吊瓶的时候,一位来自广西的同学,平时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同学,给我送来饮料和两包板蓝根。

当时最珍重的礼物估计就是板蓝根了,因为当时都买不到了。

这就是,同学情,无论世界多么薄凉,多么残酷,总有温情在。即使没有多余的话语,来自天南海北的我们同一个教室,同样的老师,足以让我们彼此伸出援手。

正如《士兵突击》里在许三多的那个岗哨里,见一只羊都觉得特别亲。

那一年遇到了超级大雪,据说50年一遇。地面的积雪很厚,很厚,我们上午正好没有课,几乎全班都出来和这场雪亲密接触,好多人打起了雪仗,尤其是来自南国的同学超级兴奋,瞬间感觉这个大学没白上。

来自农村的我,想勤工俭学,但没有分到名额。后来,来了一个家长找地理家教,辅导员让两个班的班长剪子包袱锤一决胜负。我们二班班长赢了,三局两胜。名额给了我。是给齐州军区的一位大领导的女儿辅导高三地理。

我每天晚上去做家教,晚自习可以不用上了,每个周末也去。一直到非典封校。班长这偶然的一赢,给我和家人的生活带来许多色彩和温暖。至到今天,想来都暖暖的。

恐怖的非典过去了,封校也解禁了,校园里小池塘的荷花也开了,夕阳下,微风吹来,一池荷香。我和同学手持荷叶留影纪念。

生活再怎么不如意,也会有些许星火点亮人生,就如同黑夜里的星空,不论夜怎么黑,总会有一轮明月和无数的星星布满天空的岁月。

大一的暑假,采取抽签的方式,决定搬到南校区还是留在北校区,我们抽到搬走。

我们唱着凯歌离开这个荒蛮之地,行军到真正的大学去。

我想起普希金说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确实如此,当时那么抵触的北院,却成了我们记忆最深刻的一年。

毕业十周年聚会时,讲得全是我们大一在北院的生活。

也许,正因为他的荒凉,我们才过了那么多有意义的生活,才有机会那么认真地珍惜眼前人。我们植树节植树,圣诞节举办咖啡吧,打雪仗,非典时做高数……

……………………

——附录5:

有一种青春叫:河师北校区!

原创老刀

河师北校区?对于2005年以后入学的河师的同学们来说,河师北校区似乎是一个无从描述的概念,因为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河师什么时候有了北校区?

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河师北校区。一个很多河师人呆过而念念不忘,一个很多河师人不知所以然的地方。

(一)

因为没了,所以想了

当一个人频繁地开启回忆的时候,或许说明他已经老了,至少是有些东西已一去不复返了。

河师北校区就是这样。2005年,随着最后的一批学生搬去了新建的长清校区,河师北校区就那么地“寿终正寝”了——除了此前新建不久的红色主教学楼得以保留外,那里的其他所有都被移平,取而代之的是齐州市体校的规划新建项目。

像歌词里唱的一样:“想问问他几时能一起回去,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如今,随着河师北校区的最后一批学生毕业年届10载,随着他们的青春也已前后脚地悄然逝去,这种回忆一时间变得空前浓重。

不讳言地说,我正是河师北校区那最后一批学生中的一员。那个地方,或许只有我们知道。但是因为她以及她所代表的青春就那么地没了,所以,谁也无法阻挡我们就这么地思潮泛滥起来。

或许,这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吧,时间、地点、人物虽各有不同,但其中的情愫应是相差无两的——

(二)

小清河水黑又黑,河师北院土又土

2003年9月18日, 作为汉语言文学院新一级入学的学生,作为第一次来到省会大城市的农村土鳖青年,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小清河北岸的河师北校区,我们畅想着大学生活,畅想着城市景象,但没成想,一下车的瞬间就把我们打回了原形,一切仿佛回到了起点:

首先入眼的是小清河里黑又黑的涓涓细流,河床上一片又一片黄色的苦菜花花开正盛,配上河堤的土灰色石砌堤岸,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剌激。远处,是四层楼高的“学高为师,身正是范”的教学楼,印证着我们并未来错地方,是的,这里就是河师北校区!

正像校友们所说的一样:“当时一眼就爱上她的人不多。”我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保守,说真的,我们当时甚至是心底一凉的——还不如我们乡镇上繁华的水屯路,不如我们高中教学楼高的老旧教学楼,我们仿佛被下放了,大学梦、城市梦瞬间破灭的绝望袭来,恨不得回家去复读。

但是,我们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的。怎么说呢好在河东师范大学历山学院的大门比我们的高中稍有宽绰呢,进门左转的小树林看起来也比较适合谈恋爱,沿途导引的师哥挺热情、尤其是师姐长得还算入眼,老旧教学楼后面那又红又高的教学楼还算配得上省城大学的配置,这些总算可以稍慰一下我们恐惧回炉的小心脏,至少可以成为说服自己的借口了。

“师姐,九号楼怎么走?”

“走到头 ,路东边的那排平房就是!”

纳尼?平房?我们刚攀上师姐的小悸动,再次被现实扰乱——顺着贯穿校园的南北路望去,东侧看到的都是教学楼和树林子,西侧三排不算高也不算矮的宿舍楼,中间夹着一座黑红黑红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楼,平房在哪 ?

硬着头皮走下去吧。路西侧两层的学生餐厅的楼梯看起来很独特,像一左一右伸出的胳膊一样的它们,组成了一个半圈形的臂弯,好似要把我们圈住。

但路东侧的两处小砖房又是怎么回事?开水房和师大面包房?就这规模?再往北,眼见要走到路的尽头了,西侧又是一处餐厅,东侧则是一排平房。

“嗯, 九号楼到了!”

送新的师姐朝我点了点头,把行李放下,示意我前方的路要自己走了。

我至今仍记得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此后的几年我也认为她富有深意,但无奈农村小子初来乍到,脸盲外加畏畏缩缩,我竟再也未能遇见和认出她来,未能成就一段佳话,也未能证实我的猜想。当时,我只顾着“我的个娘来”的感叹了,等醒过神来,再回头她已消失不见。

(三)

****来相会,宿舍老几都排位

有必要补充一下的是我们当时入校时的衣着品位。你知道河师的学生以农村生源居多,而且大都来自省内。农村人出趟远门是很正式的,尤其是进城,我们第一天入学的穿着很能代表些什么。我看到的是——花色各样的T恤衫、衬衫甚至西装,偶有带对号或者其他标志的鞋和衣服闪过,但少之又少,我们后来才知道那是耐克或者其他什么国际大品牌。

我当时上身穿的是一件小格子衬衫,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半西裤不西裤半休闲不休闲的裤子,黑色人造革的皮带扎腰,脚上也是一双人造革的黑皮鞋,这已经是我高中时约会时的装束,顶格了。

不管我们穿得怎么样,但看起来每个走进九号楼的人都像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也整了整衣衫,猛低下高昂的头颅,直奔115宿舍而去。

“欢迎新同学!”每个人的大学第一天,应该都会遇到表现得劲劲儿的同学吧,反正我当时刚推门探进了半个身位,一个尖嘴猴腮、三七分的小分头就咋呼了起来,随即是站在光板床位前的其他4个人错落有致的掌声,他们都露出了试探性的微笑。后来他们说我当时的长相和装束,说家长像家长说学生像学生,因为拿不准所以表现得有些迟疑。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也是每个宿舍的常规配备吧。

不管怎么样,我们迅速地打成一片了,我们用说起来还不顺嘴的普通话,像外交会晤一样地交谈着,并像所有的宿舍一样,按照年纪大小排出了座次。那个小分头因为干什么都表现得很积极,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就主动让位了,虽年龄最大但甘居老二的位置,他也半推不推地就那么当上了老大。另一个四六分的大分头,几乎天天洗澡,捯饬完了下身捯饬发型的洁癖分子是老三,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州混子当了老四,老五和老六是两个看上去发育不完全的小屁孩。

剩下的就是挥霍压制了好多年的荷尔蒙的时候了。我们首先坐在还没来得及领用被褥用品的光板床上,代表齐州、代表河师北校区向女生宿舍致去贺电,并亲切地询问她们的生活所需。得到的答复是她们需要8暖瓶的热水,我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在当晚即兑现了承诺。

回宿舍的路上,虽然刚负重过的双手有些颤抖,但九号楼前比教学楼附近还大的那片树林子足以安慰我们, 我们畅想着那里将承载起我们的爱情,浑身都要颤抖的样子。

我们在入学当晚的班级联谊会上,迅速组成了115宿舍歌唱天团,并以一首拿腔作势的《朋友》,成功吸引了自以为所有女生的注意力。我们像多动症儿童一样地东瞅西瞧着搜罗着漂亮女生的踪迹,并设法套取她们的宿舍内线电话号码。我们甚至都成为了诗人,当晚就煲起了电话粥,给根本对不上号的女生倾诉着七荤八素的衷肠。

但是,每个地方终归是充斥着主旋律的,这也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尤其是校园。在雷打不动的院系大会上,我们也知道了有从首都下放来此求学的励志同学,有复读三四年只为一个教师梦的有梦同学,他们在主席台上讲话,他们在军训连里当连长,他们让骚动的我们汗颜,但他们终究被我们骂为“傻X”, 后来才有所改观。

在这样一个充斥荷尔蒙的过程中,我们也完成了一种融入,我们开始一致对外地称呼河师北校区为“北院”, 用她一直以来的昵称。我们也开始一致对外地维护起她,对所有奚落和嘲笑她的人回敬以“傻X”。

(四)

有人在这里欢笑,有人在这里哭泣

正式的融入是从军训开始的,那也是发泄荷尔蒙的好去处。我们围着土煤灰铺起的操场踢着正步,扯着公鸭嗓子唱着军歌,仍时刻不忘从军训服和帽子遮挡不全的侧脸上,偷瞄着女生们,并以“每日一会”的形式,在宿舍熄灯后争论着谁谁谁漂亮。

军训间隙,我们围着校园东北侧的小池塘散步,或者折下柳枝故做钓鱼之态,或者展示打水漂儿的潇洒身姿,或者甚至直接缠着已经很聊得来的女生再聊个没完。

后来,我们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些,有的人又增加了弹吉他、唱歌、吟诗作对和捧住姑娘的嘴亲个没完等其他项目。

那时候我们大多数时间,也是充满着没心没肺的欢笑的。军训尾声的时候,我们也第一次地“杀”进了齐州城,同样充满着欢笑,以人手一个马扎子,一路“一二三四”号子声的军训拉练形式,来回15公里急行军。

我们穿过了小清河北路、历山路、文化东路,一路极高的回头率,让我们亢奋不已。我们撺掇着连与连之间的斗歌,以同类相残的形式,完成了一种发泄和笑闹。 再然后,我们共同垂头丧气地出城,回校。

军训结束后,闹得最凶的比如我和我们的宿舍老大,偃旗息鼓了。但像老五和老六那样平时不太言语的很多同学反而热闹了起来,他们各牵起一个女生的手,开始出双入对地出入教学楼和食堂,就差恨不得共同回宿舍了。这让我们大有泄气之势,索性教室和食堂都很少去了。

失意的人大都转战了体育赛场,像我是把荷尔蒙挥洒到了篮球事业当中去。但也有例外的,比如我们老大则坚持单恋上了与俩弟妹同宿舍的另一女生,老三则是一副分不清性取向的样子,老四……嗯,全学校的女生都是他认为的女朋友。我想我们应该是全校宿舍的缩影。

每次篮球事业回来,我们都到师大面包房点一份绿豆饼配冰镇豆浆的套餐,吃吃喝喝地打道回宿舍。经营这里的那对南方夫妇,时常让我们这些光棍汉们艳羡,相比较于那些热恋的同学们,他们更顺眼得多。

那些热恋、单恋或者失恋的人们,则把校园西南角的青春超市一致地作为据点。他们有的在两个人互相喂食着一块西瓜,场面恶心至极;他们有的在独饮一杯扎啤,一副等人的样子。如我们老大的单恋或失恋者,则往往是最引人注目的,他们或哭、或笑,或闹,或叫。我们老大更是把步步高随身听一直带在身上,循环播放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他一般不哭,只是目光迷离的样子,时刻注视着超市内正勤工助学的那个身影。

我们有时候百无聊赖地全宿舍喝一场大酒,或者有意地陪着老五、老六和俩弟媳妇到处转着,陪她们看看校园东南角的芦苇荡,到小荷塘边抒抒情,不容他们有任何的独处时间、私密举动,以至于他们回了宿舍就骂我们。

其他的时候,我们也到校园外的西邻的二楼网吧去上网,用5块钱买来的QQ号,跟任何一个在线的姑娘聊着天,或者玩玩红警、跑跑卡丁车或者打打CS。

更多的时候这个网吧的排队会一直排到一楼外的广场上,我们只能远赴黄台,并在那开启了通宵的历程。

有时候我们也把战场拉到学校的计算机教室内,直到我们在那里边的很多台电脑上发现了爱情动作电影之后,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一学期的疯狂之后,我们把汗水、泪水、呕吐物和荷尔蒙挥洒到了河师北院的可谓每个角落,无一遗漏。 结果,我们也以稳居全班倒数前十并全额霸占倒数前三的成绩交出了答卷,欢笑和泪水终于混杂一处 ,无有偏向。

(五)

青春一去不复返,河师北院不再有

对于河师北院,如今到了怀念的时候了。当初就如初夜一般的,我们把我们的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给了她,她则不挑不拣地照单全收,并始终安放下了我们最珍贵的青春岁月。

其实,正如河师大搬家动辄惊动齐州当地媒体一样的,我们在河师的岁月,是前后经历过三个校区的——河师北院、河师长清校区和河师校本部。但最让我们难以忘怀的,却只有河师北院的时光。说起来,这就像大学感情最深的,往往是第一个宿舍的兄弟姐妹一样,难以解释。

我们还记得,在九号楼的楼道里,定时响起的那一声“锁门喽”的呼喊,那一老一少的宿管员,像极了河师北院和我们的角色。老宿管员动辄将我们老大用来送牛奶赚外快的自行车,挂上楼前的晾衣架,跟我们来一场恶作剧。小宿管员则在看了我们老四送他的情*色*漫画书之后,那“锁门喽”的喊声越发地带有颤音,并嘴角带笑,看起来捉摸不定,像一场恶作剧之后的余震。

我们还记得,在河师北院的足球场上,不时有一个把头发烫得七扭八歪或者拉得面条般直的同学,连胸部停球都停不利索,却超爱远射或者倒钩,每当他们拖着像脱了胯的大长腿,踉踉跄跄地带球到了前场之后,我们都被瞬间无视为空气,他们的臭脚十有八九会把球踢到虚无的远空,直至飞到院墙以外。

我们还记得,一个海南来的极具音乐天赋但连走道都不利索的同学却超爱打篮球,看着他连直线都走不直的样子,我们谁都不忍心防守或者对他有一丝阻挡。而在晚自习的很多个良夜里,我则跟一个要好地像一对同性恋的同学,摸黑在篮球场上演练挡拆和三分球,像特么的全明星球员一样,却根本连院系篮球赛的出场机会都没有。

我们还记得,在2004年的那个夏夜里,一个多次叫嚷着要小荷塘一夜游的同学终于下了 水,下水前他像极了跳水运动员,但一下水就抽筋了,等我们把他拉上岸的时候,他已经被染成两腿乌黑的圆规架势,可爱得紧。

我们还记得,在2005年的那个夏天,齐州突降大雨,小清河水倒灌进了河师北院,教学楼、宿舍、食堂,所有的建筑都被半浑不清的水包围了,逃课在宿舍的我们用望远镜看尽了所有能看到的裤腿挽起的女生大腿,有的同学在大水里捞回了毛蟹、草鱼,有的同学还趁机捞回了女朋友,总之各有收获的样子。

我们还记得,在校园东南侧的芦苇荡里,我们发现过几个明显被“战斗”过的芦苇窝子,现场还有遗留下来的物证。我们像那是我们的战绩一样地激烈谈论着,唾沫星子乱飞,回了宿舍却再不吱声,又像很有心事的样子。

我们还记得,我们也是曾有过几次远足的,比如千佛山。我们在爬上的半路上模仿刘德华唱歌,在佛门清净地里打够级,我甚至趁机拉起了一个女生的手,好久没有放开,但最终还是放了的,我也错过了唯一一次大学恋情的机会。

莎翁有言:“我们青春欢畅,恰如风行在水上。”我们对大部分过程津津有味,对结果则往往不屑一顾。这说明了我们当时都是浪漫主义者。

如今,我们大都已大腹便便、拖家带口,河师北院也早已消失不见,那是我们回不去的过去,而回忆也在渐渐逝去。正如茨威格所说:

“我们的今天和我们的昨天与前天之间的一切桥梁都已损毁。”

——谨以此文纪念曾经的河师北院,以及河师学子们曾经留在那里的青春岁月!喜欢伏渊潜龙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伏渊潜龙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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