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这个时候冒头才叫傻呢,他厚脸皮地听着,波澜不惊,吩咐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神奇手下们路数完全与苏统帅相反,李家军骂他父母,他就攻击李家统帅生儿育女的能力,苏统帅名字中有个‘鸣’字,他们就直接给人家改了名字,改‘鸣’为‘口’,直接以‘苏某口’称之,后来又嫌这个名字不够直白,直接呼其——苏不举。
而且编出来的顺口溜异常搞笑,苏将军那边自己人听了都忍不住想笑的那种搞笑。
刘将军脸皮厚,苏将军脸皮薄啊,更何况刘将军这边着实戳中了他男人的痛点,他再有雄风,也没法展示,怎么否认?
据可靠情报,苏统帅差一点被气死。
这就……局势逆转。
苏统帅终于得出了一条教训——耍流氓他是耍不过对方的。
栗浓躲在雉堞后,听着两方对骂偷笑。
太欢乐了。
战友们天马行空,各种编关于苏统帅与各色女子的黄段子。大家担惊受怕这么久,心情极度压抑,这次有个释放口子,平时再木讷的人也都妙语连珠。
一位非常有涵养的幕僚经过,听了两耳朵,听不下去了。太低俗。
低俗,才快乐。
阿栋在城楼上值岗,忍着笑看着她。这些日子以来,栗浓的名声已经很响,人人都知道她厉害,偷袭活动她参加过很多次,最近两次已经开始成为小队长一类角色。听说很多计划都是由她直接策划的。功劳簿上功勋累累。
但她脾气不太好,与人不大来往,也不喜欢说话,结合她全家被杀的背景和杀人的狠劲,大家都觉得她有点阴森森的,几乎不敢与她对视。
阿栋却知道,她与人交往越少,身份被识破的可能性就越小。栗浓本人是很喜欢交朋友的。
趁着两边对骂,阿栋悄悄问她:“这回可气死他们了。那个草人是不是你想出来的?真绝。咱们是不是该,那叫什么……乘胜追击?”
栗浓悄悄跟他说:“接下来有什么部署我不能说。不过……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对方现在这么大火气,不趁机做点什么,可不亏?”
阿栋道:“我看对方蹦跶不了多久了。什么啊,骂个架都骂不赢。”
栗浓却不这么以为。她很清楚,一直到现在,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只要对方沉住气,一直强攻或围城,他们很快会因为粮食问题而不战而败。想要打败对方,还得真刀真枪干一场,现在对方的军心已经涣散,她们或许真有可能取胜。
阿栋又听了一会儿,没了兴趣。他看了看家的方向,道:“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好好喂大黄。我的大黄,逮兔子最快了,吃的也少,比那个赵地主家养的细犬跑得还要快。”
栗浓道:“你总夸大黄,大黄的确四肢纤长,等不打仗了,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阿栋也有点放松:“好呀,到时候咱们一块在郊野烤兔子吃,兔子皮攒着,给我娘作件兔毛冬衣。先前我已经给我娘做过一件,可去岁年成不好,当掉了。”
栗浓想起孙大婶,哭的死去活最后还是揉着眼睛帮她把阿栋的衣裳改的合身的孙大婶,又懦弱又伟大。她道:“嗯。你说过,你娘烙的饼好吃,我也要吃吃看。”
阿栋欣喜不已,却又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是大官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栗浓愣了一瞬,以她立下的功勋,到时候可能真能混个低阶军官当当。可是……她一头扎进稍微有点权力的人堆里,才感觉到人际关系的复杂,自己也有点明白席若泽为什么要戴个假面具,天天在别人面前演戏了。
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惊呼,二人赶紧循声望过去,只见方才骂架的一个人才倒下,胸前插着一支箭,没入身体里大半,只露出来箭的白羽翎。
再往下看去,一个手持弓箭的大汉气得满脸通红,正在再次拉弓搭箭。
对方恼羞成怒,直接动粗。
自己人七手八脚抬伤者,阿栋破口大骂:“什么人呐!下三滥!”
栗浓怒气上涌,将背上的弓箭取下,借着雉堞掩护,弓拉满如圆月,箭如一只凌冽的白鸟,嗖,捅穿对方喉咙。
栗浓没有停手的意思,又连射出几箭,箭无虚发。旁人说她嗜杀也好,或者怎么也好。反正她对于敌人,的确足够无情。
对方幸存者寻着箭来的方向看过了,栗浓索性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中的弓,大声道:“你们的箭!也不怎么样呐!三流货色!”
十足轻蔑,何等自信。
一步一步踏上城墙旁观了一切的刘将军抱臂而立。他当然注意到了她敏捷的身手、高超的箭术,可最让他惊讶的,是栗浓身上的朝气和傲气。她好像是个,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人,碎玉一般,满身是刃,却又满身光华。
这样的人,他还没见过。
刘将军对立在他身后的土匪头子由衷赞道:“有眼光。”喜欢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