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1 / 2)

栗浓像着了席若泽的道一样,认定了这个法子可行,顾嘉树强烈抗拒,她便道:“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可以吗?”

顾嘉树气得说不出话,恨恨地瞪了席若泽一眼:“我不去!谁出的主意就让谁去!”

栗浓见顾嘉树如此羞恼,只得退了一步:“不去就不去吧,再想办法就罢了。”

顾嘉树颇觉无奈,又拿栗浓没有办法。

一直保持沉默的宋与年忽然开口:“何必非要管这件事?”

这话说的当场的人都顿了一下。

栗浓看向他:“什么?”

“我觉得没有意义。”宋与年的神情说不出的淡漠:“周子义和我们不是非敌即友的关系,他无论是得势还是倒台,都和我们关系不大。上手就件案子,无论查不查得出真相,都是在和周子义结梁子。查不出来当然不用说;就算真查出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扳倒对方,反而是梁子结的更深。怎么看,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老好人宋与年忽然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长一段充分阐明利弊的话,多多少少是让人有些吃惊的。

这本来就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宋与年也不是专门负责断案的官员。事不关己,对方又是有后台的人,闲着没事干嘛要招惹?白惹得一身腥。

因为顾嘉树和席若泽太能抢镜,让栗浓忽略了今日其实是萧培和宋与年的主战场。萧培游说宋与年主持正义,而宋与年一直没有表明态度。眼下宋与年清楚明白地说自己不想涉入,萧培希望破灭,整个人都黯然下去。

宋与年能在诡谲的宫廷内活这么大,的确是有几分明哲保身的本事在的。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沉沉地看着栗浓,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

栗浓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看向席若泽,问道:“你呢,你是怎么认为的?”

席若泽反问:“你想要查吗?”

栗浓道:“想。”

“那就查。”

他连原因都没有问,回答得斩钉截铁,栗浓有些感动,追问了一句:“不再考虑考虑吗?”

“不必,”席若泽洒脱地一扬下巴,看着宋与年说完后半句:“我就爱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宋与年的脸色一时间难看起来。

就算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栗浓的心不在他身上,但是也容不得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示威。他刚说了与栗浓相对的观点,席若泽就跳出来无条件支持她,是什么意思?

萧培沉溺于一种感激的情绪里,目光闪闪地看着栗浓二人;顾嘉树却感觉置身于修罗场。席若泽一直在不怀好意地亲近他姐姐,顺着她姐姐的意向说话,也不过是讨好。就这点斤两,他还是看得透的。

顾嘉树不想让席若泽太得意,站出来说道:“好了。姐姐既然这么坚决,我能帮上忙的,也没有不帮的道理。我替姐姐去……”顾嘉树咬了咬牙:“去牺牲一下。”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除了宋与年以外,人人都倒向了栗浓,但实际上不然。

顾嘉树飞速地结束了这次谈话。他对栗浓道:“天色不早了,我已经着人去和我的几个游伴说了,让他们不必等我。我先将姐姐送回家,而后再回监里。”

栗浓没有多想,点一点头:“也好。”

-

宋与年要去取留在隔壁的衣服,顾嘉树逮住机会,和他一起去了。

到了栗浓的视线范围之外,顾嘉树便开始开解宋与年:“我姐姐不懂这些事情,分不清好坏,轻而易举就被人骗了。”

宋与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仍能想起栗浓和席若泽二人在船上的亲密,心里无力又疲惫,没有说话。

他心里其实有一股子自卑。他一直在观察栗浓的反应,一遍遍地质问自己,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懦弱、冷漠。他必须承认,他只是心软,甚至心善,绝对不会漠视生命、残害人命;可也仅此而已,他的确没有一副古道热肠。

他和栗浓是不同的人,栗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作风。

他会被吸引,是不是也会被讨厌?

顾嘉树一心认定了席若泽不怀好意,想尽办法想让他离姐姐远一点。

他轻笑一声:“我答应我姐姐去帮她看一看周子义身上有没有抓痕。既然只有我一个人去看,有没有抓痕当然也由我说了算。”

宋与年瞪大了眼睛,顾嘉树胸有成竹:“糊弄过去她,让案子没办法查下去,还不简单吗?”

宋与年原本没有想到这一重,顾嘉树一点明,他才觉出妙来。只是皱眉提醒道:“你姐姐不喜欢有人骗她。”

顾嘉树笑意收敛,只道:“我再看看,随机应变吧。”

他二人沉默了一阵子,顾嘉树复又忧心忡忡道:“我姐姐一意孤行还在其次,沈岑的古怪才是要紧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实在看不出来。”

宋与年深以为是,又道:“你姐姐的性格又是那样,说不得,越说她便越要反着来。”

“唉!”

比起什么萧培周子义,更大的祸害明明就是席若泽。另两个人起码所有的心思都暴露的明明白白,席若泽呢?他一个新秀,不去好好坚守岗位拼事业,成日勾引人家没过门的媳妇,还鼓动她搞事情……究竟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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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背地里密谋,这边的两个人也没闲着。

栗浓避开萧培,拉着席若泽说悄悄话。

“他们都被我误导啦!”栗浓小小地雀跃着。

席若泽挑着眉毛,含笑看着她:“怎么个误导,说来我听听。”

“周子义身上大概率是没有抓痕的。抓痕这个可能只是许多种可能里面的一种,实际上的几率极低,纯粹是我大胆的猜测。我早就看出来,阿苍和行非不支持我们查下去,行非还好,阿苍非但不支持还要捣乱。所以我故意说起来抓痕这个可能性,吸引他们的视线,将注意都引到周子义本人身上。”栗浓小狐狸一样露出尖尖的虎牙:“这样,他们就会对我们其他的行动放松警惕。”

席若泽极为配合,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追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呢?”

栗浓四下里看了一圈,萧培拘谨地在一边扣手,栗浓又确认了一遍他绝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才悄悄对席若泽道:“你还记不记得,周子义的狗忽然死了?”

席若泽道一声记得,栗浓继续道:“原先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觉得那只狗死的时机很微妙吗?那只狗可金贵宝贝的很,忽然说死就死了,也有几分可疑。我想要从狗身上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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