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怎么啦?”
空桐悦摸摸自己后脑勺,极快地收拾好情绪,随即语气平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在想这旧楼旁边的树木草地是自己长得标准,还是有人专门修剪。”
魅也看了看周遭,走到空桐悦身边,开口道:“应该是专门修剪的,毕竟要考虑绿化的美观平衡嘛。而且之前不是有消息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要把旧楼重新装修,早做总比晚做好。”
“哎呦不错嘛。”空桐悦双手环胸,对某魅投去赞赏性的目光,“有爱搞园艺的妈就是好啊,懂得多。”重点身旁还有个爱扯闲篇的洪少天,这即便日后她足不出户,也烦闷不起来的。
一之宫魅对自家姐妹的这波夸奖俨然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止知道这园艺队会打理,我还知道他们每个季度修剪一次学校呢。而且上次修剪还是在暑假开始,这一次要到十月份。”
“消息够灵通啊你!”这一看就是和洪少天这种八卦万事通待久了,耳濡目染。
一之宫魅的无奈变得更多了,耸耸肩,黑线从头滑到脚:“我的傻月月~你怕不是忘了,樱兰的园艺师傅是我家的人呐!”
空桐悦隐隐似乎有这个印象,不由得面上闪过一丝囧色,但很快被厚脸皮掩盖住:“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差不是一两天了,忘记正常。你忽略不计啊。”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月你还真是谜一般的记性啊~”关于空桐悦的大脑构造,一之宫魅是处于怀疑状态的。
这记性好时随便便可背下半本书;记性不好时,转头就忘。譬如园艺的事情,明明前两天才刚聊过,结果转头空桐悦就给忘了个干净。
“不重要不重要。”空桐悦挥挥手,而后双手搭着一之宫魅的肩膀,将她往前推着走,嘴角带着尬笑。
几人再次向前步行。空桐悦嘴角笑容不减,但眼眸中却是波光流转,仍有思虑。
作为昨夜之事知情者,坚野倒是能看透空桐悦此刻的异样为何。所谓人之常情应当就是如此。
“明日早些来吧,早处理早完事。”这话是坚野真提出来的。
有时..有些话还是得从旁人口中提出来,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很显然坚野真明白这一点。
“你这话倒是说得在理。”洪少天附和。天这么热,得是有多傻才会放着有空调有风扇的教室不待,跑去那陈旧的楼里折腾。
魅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唯有空桐悦是以余光瞧了眼他,有些难以言喻的意思。
这家伙啊,看来真的得避一避了。
坚野真此举,于空桐悦而言,就像是被放在春光无限的嫩绿树林中的枯叶蝶,所作所为皆扎旁人眼,岂是一个举步维艰便可轻易言述的。
……小剧场……
关于怕黑这一桩,若当真要逐本溯源的话,连空桐悦自己都得坐下来好好捋捋。
究竟因何而起..她也记不太清,她的记性时好时坏,过于细琐也回忆不起。
兴许..是多年前空桐羽将她塞进琴房柜子时?还是在少管所时,终日身处那不足五平方的禁闭室里仰望窄小的气窗?亦或是..夜晚每每归家时迎接她的寂静...
何为黑暗?
黑暗即未知,无可否认人的恐惧心理绝大部分来源于此,空桐悦也是人呐,也会怕的...
可她能怕嘛?不能。
她有姐妹,都比她温和,比她像个女孩子,理所应当也就由她做榜样。旁人亦是明里暗里瞧着,尤其是本就做了些错事的人。只要你一旦流露出些许恐惧的情绪,就会被人有意无意戳着。
‘不就是黑嘛?至于嘛?胆子也太小了吧?’
诸如此类..
倘若撞见的是个与你不对付的,只会更加难听,岂是一个矫情就可以放过你的。
那该如何?藏着呗。
藏的好好的,不让人发现,然后慢慢习惯。
她喜欢光亮,却会选择关着灯睡。
偶尔也会想,若有人能听见她的话,记住她想要的,是不是日子就能好过些。
然,她深知世事无常。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喜欢即可得的美事儿,无非是壮着胆子,强摁着头往前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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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