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华心中多少对镇仑有些畏惧,忍不住退后几步,然后突然又抛出右手,似是掷出了什么东西。
镇仑虽老,眼睛却看得仔细,一眼便认出是一颗小铁球,和之前躲过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这次镇仑再次闪过,铁球同样钉入石墙里。
他刚回头,看到江天华再掷,又躲过。
江天华掷第三颗的时候,被镇仑稳稳地接住了。
江天华吃惊,自他练成扔掷铁球的手法以来,还没人接到过他的铁球。
他不肯服软,竟同时发出三颗铁球。
镇仑虽看清了铁球的来路,却没看出江天华是如何掏出铁球的,似是从他手上变出来一样。
三个铁球同时射向镇仑额头,镇仑等三颗铁球即将合拢时,将手中的铁球掷出,三颗铁球登时散开,而他掷出的那颗却飞向江天华的额头。
江天华闪过了。但他明白,对方这一手是故意给自己留下了闪避的时间,否则能不能躲过,还真不好说。
“退下!”江啸宏的声音突然传出。
镇仑脸上微微变色,竟看到江啸宏就在这演武厅的某个角落,此刻正向他缓缓走来。
“他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老衲为何一点都未感觉到?”镇仑心想。
江啸宏微笑着道:“大师真了不起,犬子的三脚猫功夫,在大师面前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施主过奖了,令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实在是不易。所谓‘虎父无犬子’,江施主不愧为当世高人。”镇仑道。
“大师若不嫌弃,便请屈尊敝府教导犬子武艺,不知尊意如何?”江啸宏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老衲与世无争,早就不理凡俗事物,怎能担此重任?”镇仑合十道。
“你不要不识抬举!”江天华突然怒吼一声。
“休得无礼!”江啸宏斥道。
“承蒙施主错爱,老衲不胜感激。”镇仑接着道,“施主被尊为当世高手,武功也不在老衲之下,有生父教导,相信令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大师既然这么说,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了。”江啸宏道,“老夫已命人备好了斋饭,大师此来辛苦,老夫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不了!”镇仑道,“寺中琐事繁多,若是施主没有什么要紧事,老衲还是想尽快返回大理天龙寺。”
“莫非大师怀疑老夫诚意?”江啸宏表情有些严峻。
“出家人心中,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对施主的厚爱,老衲心领了,今日打扰贵府安宁,老衲实在不愿再劳烦施主。”镇仑道。
“好吧,大师不肯赏光,老夫尊重大师便是。”江啸宏微笑着道,“阿华,替为父送大师。”
江天华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道:“大师,请。”
“施主保重,老衲告辞了!”镇仑合十躬身,然后走出了演武厅。
镇仑刚出去,江啸宏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
镇仑走到府门口,便看到慧丰,于是和慧丰一起向江天华再行一礼,便即离去。
谢豺、肖狼已退下,江天华又回到演武厅。
江啸宏眉头紧皱,似在思索。
“爹,你在想什么?”江天华问。
“他的武功好高,就这么轻易放走,实在是放虎归山啊。”江啸宏拳头已握紧。
“爹爹无须忧虑,孩儿倒觉得他武功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高,假以时日,孩儿有信心能打败他。”江天华道。
“哼,你懂什么?”江啸宏道。
“您可看见孩儿出第一拳的时候,已将他迫得差点没站稳。”江天华道。
“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不是你出其不意,先用你的铁球虚晃了一下他,你觉得你那一拳能碰着他吗?”江啸宏道。
“那孩儿攻他下盘时,不照样踢中他了?”江天华道。
“他是故意让你踢中的,若是他真与你较真,你永远都别想踢中他。”江天华道。
江天华沉默半晌,道:“既然他这么厉害,您为何还让他走?要不……要不孩儿在半道上把他杀了?”
“你杀不了他,他的武功远在你之上。”江啸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