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衲看到正堂的门开着,里面尚有灯火照明,便想进去探个究竟。没想到老衲刚走到门口,屋里冲出十几个黑衣人来,个个举起手中兵刃要杀死老衲……
“他们突然出现令老衲有些措手不及,因此被他们逼退至院中,若非老衲依靠自身武艺防身,只怕也已死在他们刀下……
“当时老衲就问他们是何方人士,他们当中无一人回答,只是想杀死老衲。他们个个武艺非凡,而且心狠手辣,但都不是老衲的对手。他们被老衲击败之后,便四散逃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老衲情急之下,发射出一颗佛珠,打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结果那个人竟咬舌自尽,宁死也不肯留下活口!”
张少云突然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下手相当狠毒,看不出是何门派。依老衲看来,能一剑要了‘洛阳大侠’性命的,绝非一般的江湖杀手。”镇仑道。
“既然你亲眼见证,为何不报官?”张少云道。
“当晚老衲尚未离开贵府,官府的人便赶来了。”镇仑道,“那些黑衣杀手刚离去不久,官府的人没有见到他们,便指认老衲是凶手,执意要将老衲押去官府。”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张少云冷冷道。
“老衲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镇仑凝视着张少云,道,“不知施主当年是如何从贵府逃走?又是如何躲过那群黑衣人的刀刃?”
“你花言巧语,编出一套谎话,我不会上你的当!”张少云道。
“老衲一生曾多次用过佛珠,但只为惩治恶徒、制止杀戮,从未伤人性命。”镇仑道。
“你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假和尚,表面吃斋念佛,实则无恶不作。”张少云道。
“阿弥陀佛……”镇仑道,“老衲已将自己知道的实情都告诉了施主,施主若是没有别的事,这就请便吧。”
“我可是张家唯一的后人,你难道不杀我?”张少云凝视着镇仑,道。
“老衲从不杀人。”镇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善是恶,自有神佛鉴察!”
“我不会相信你。”张少云冷冷地瞧着镇仑,道,“今天你不杀我,我还是会杀你的。”他转身便要走,然后望着躲在一旁的那对母女,便朝她们走过去。
那女子站起来拦在母亲身前,大声道:“你想干嘛?”
张少云看着她,将之前被她扔回的银子再抛给她,道:“你们的房子是因我而毁,我从不欠人,这应该足够了。”
他说完便离开,头也不回,也不在意那女子是否会再将银子抛给他。
那女子没有再抛回去,只是看着银子,然后一直看着张少云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于黑暗里。
“女施主。”镇仑来到身边,合十道。
那女子也双手合十道:“大师。”
“因为老衲,你们现在无家可归。若是不嫌弃,二位施主可随老衲前往大理,老衲可以为二位施主找一处僻静之地,足以生活下去。”镇仑道。
“不用了。”那老妇人道,“大师慈悲为怀,我老婆子是一清二楚。天下之大,自有我们母女容身之地,可不该给大师添麻烦。”
“阿弥陀佛……”镇仑道,“不知二位施主贵姓。”
“我叫牛玉,我娘嫁给我爹以后也改姓了。”那女子道,“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了,我一直和我娘相依为命。”
“牛施主。”镇仑道,“此处不宜久留,刚才已有蒙面杀手出现,这里已成是非之地。今晚月黑风高,你们母女在此间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和我娘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对这里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我们不会有事的。”牛玉道。
“既然如此,老衲就先行告辞了。”镇仑合十行礼,然后便离去。
镇仑的脚力比徒弟们还要快,还没到天亮,就追上了慧丰、慧空、慧明三人,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断定他们没有遇到张少云,便放下心来。
师徒四人一起行走,两天以后,便回到了天龙寺。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的点苍山中,是大理国的“国寺”,相传很多大理国君在退位以后都到此出家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