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瑟当下一愣,而后才朝那圆脸姑娘跑去,好么,白瞎自己想了半天,这姑娘是现代人自不必说,而且人家都逃了出来了,半点不需要自己考虑是否帮忙。
那姑娘本叫余晖,自穿越来就被关在这破地方,这会儿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显然没料到这大半夜的有人会在衙门口儿上候着,一愣神便让羽瑟攥住了手腕,却也是立时反应过来,一拳头对准羽瑟鼻梁揍过来。
羽瑟一惊之下连忙拦住,捏紧了她两个手腕,低声叫了一句“穿越的”,只这三个字便成功让那姑娘要踩羽瑟的脚悬在了半空。
羽瑟心知话说开了一半,这姑娘也不会再跟自己打起来,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跑了几步缩回街角,笑道:“逃出来了还不快跑?”
余晖怕是被戳了笑点,本就明媚的眼中犹如星河闪过,呵呵笑道:“就那群蠢货,都要被老娘吓死了,哪儿还有胆儿来追啊?”边说着还揉了揉方才被羽瑟抓疼的腕子。
羽瑟伸手给余晖捻下肩头飘啊飘的黄符,闲聊道:“你逃的倒是时候,要不明天就就要问斩了吧?”
“屁嘞,是准备烧死我好吗!我也是醉了,还好这破地方死刑得皇帝老儿批,要不我估计刚来就死翘翘了,最开始的时候还给我绑了一堆铁链子。”余晖随羽瑟一起往客栈方向走去,忍不住继续说道说道方才的功绩,“就前天吧,说是金府被灭了门,哦好像我就是穿到那个金府死了的丫鬟身上的,丫的人家穿越都是什么公主娘娘的,老娘怎么是丫鬟……啊这个不重要,我是想说他们就以为是我妖力爆棚,或者有什么妖同伙儿之类的,找了个牛鼻子给我贴了一堆符纸,还给我点了一圈儿蜡烛让我蹲中间,反而把铁链子都撤了。这两天我假装被制住了就在圈里面没动,今儿个看守少了,就打算把他们撂翻了跑路,哪儿知才刚撕了脑门儿上的血符哗啦啦站起来,就把他们吓得跟鬼似的,噗哈哈,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的表情啊我勒个去,还有个尿了裤子的哈哈……”
听到此处,饶是羽瑟也忍不住微扬了唇角,对余晖竖了拇指。
余晖本就耐不住的性子,这段日子比之羽瑟更为憋闷,一直在牢房中待着,只觉都快七窍生烟了,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开心自不必提。
“诶对了,我叫余晖,哦,不过现在这身子主人……”这才刚刚说完自己的丰功伟绩,余晖终于意识到该好生介绍自己一番,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猛然被羽瑟一把拉入月下墙影,登时憋回言语警惕起来。
羽瑟侧头看去,正见余晖瞪大了眼睛对着自己眨了眨后斜眼瞄向二人身后围墙,暗道这姑娘和自己不谋而合,示意她先上,正打算在下托上一托,就发现她已借着墙体凹凸的青砖三两步到了顶,左眉不禁挑了起来。
余晖刚一上到墙顶,就想着来个倒挂金钩将下头的姑娘捞上来,不料还未匍下身子,羽瑟已经利索地上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余晖轻声问道:“诶,你也爱玩攀岩?”
可惜羽瑟没止住势头,正好擦着耳边的问话自墙头跃下,屈膝着陆,就地一滚贴于另一侧墙根。
余晖见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边下墙一边腹诽,大概不是爱攀岩,而是单纯的爱翻/墙……
余晖蹭到羽瑟身边,正想接着问问羽瑟名姓,便听一声“妖物受死”,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剑直刺面门。
余晖大呼“卧槽”,赶紧往边上躲,只是躲闪得太急,不甚踩住石块崴了脚,眼见着躲过了要害却少不得臂膀被捅上一记,不禁瑟缩着闭了眼,为自己默哀。
预料之中的疼痛未至,只听“噹”的一声,震得耳朵生疼,余晖立马瞪大了眼,见羽瑟手中攥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羽瑟为余晖格下这一击便觉小臂一麻,心知这一剑必是带了些真气内力之类,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这人明显是针对余晖,自己也未见得就能抵挡得了。
羽瑟虽厌恶杀人,可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实在不少,心肠总不会如何温软,此时见余晖坐在地上似是站不起来的样子,蹙了蹙眉便要走为上策。
奈何羽瑟身形未动,对面就又是一剑刺来,只不过这一剑却是针对了手持利刃的自己,且较之方才明显更为凌厉了些。
羽瑟挑眉接招,可算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中哀叹,这下倒好,为了个初初见面的现代人白白将自己赔了进去,委实不划算。
说时迟那时快,余晖已看清那人面貌,虽想上前搭把手,却无奈脚踝疼得紧,只能破口大骂:“你个死道士!臭牛鼻子!我跟你有仇啊我!还敢偷袭老娘!老娘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人是人是人!”
此话一出,再联想余晖之前说辞,羽瑟才知这人便是那撤了余晖一身枷锁又贴了一堆黄符的家伙,这间紧挨衙门的屋子恐怕正是用来招待官家来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