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兄弟都颇为不好意思,最终还是被羽瑟盯着的野武硬着头皮答道:“那蝠妖死前气息乱溢,惊动了近处妖物,少夫人您和野青又晕了,我们兄弟实在是护不得那么多,她……”
见羽瑟面色猛沉,野善狠狠往那笨嘴的五弟脑勺上拍了一记,抢道:“不过好在又来了个御山高手,把那姑娘救走了!”
羽瑟听到此处总算是松了口气,都是独在异界,她跟自己在一起未见得就好,被旁人救走也未见得就不好,总归是活着便好。
思及此处,羽瑟轻快笑道:“无事便好,虽是萍水相逢,但怎么也算是妖物当前并肩而战过。”况且我乍见她时,她那毫无城府率性可亲的模样,叫我思及旧友佩熙,竟失了警惕,透露了穿越的身份,还是离她远些得好,不然还需防备她漏了底。
正奇怪着那姑娘身份的杨家子弟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萍水相逢啊,亲眼目睹了战况的野武转而又想起她为救那姑娘而搏命的英姿,顿时更加心生敬意。
凡郑家麾下的兄弟们,均是沙场铁汉,没哪个会不看重并肩作战的情谊,羽瑟一句话可谓是说进了他们心窝里,直叫他们一腔热血奔腾,恨不得冲红了眼,更觉得这个少夫人大大的好,和自家少将军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羽瑟以银丝切断蝠妖巨翼之时,虽说全力侧身去躲那一扇而下强劲的力道护住了脏腑,却舍了送到前处的左肩,后为救余晖更是与蝠妖勉力相抗,肩伤便更狠了些,加之几番冲撞,多少受了些内伤,此时只觉胸闷气短。
杨家兄弟见她疲累,连忙退出房去让她静心修养,走前也不忘黑着脸叫两个丫头好生伺候,又是将人吓得忙不迭唯唯应诺……
“老五你脑子是不是被熊踢了,会不会说话了!明明是被救了,咋地从你嘴里说出来跟被劫了似的!”野善一出房来就忍不住指着兄弟鼻子开骂,“奶奶的,你一副吃了*的样子不是给咱少夫人添堵嘛!”
“老三!你才吃……”
一边的老六听不下去,一手一个在两个哥哥头上敲了一记道:“要吵吵的换条街,我看你们都在给少夫人添堵……行了行了,少夫人也醒了,咱们这儿延误这么久,总得先回府报个信儿……”
被敲了头的两个汉子各自撇撇嘴,却也丝毫不见怒气地低声应了,显而是被这才思敏捷的六弟嫌弃惯了的,只轻声赞他思虑周全,催促其赶紧上路……
羽瑟在房内听着,心中止不住乐了,这杨家兄弟倒也真是率性可爱,日后与这样一干战士为伍,该是何等的福气。这些年来大伤小伤不断,可从未有哪次受伤是为了值得的人自愿挨的,也从未有哪次养伤是有真心在意自己的人陪护在侧的,嘴角挂笑地昏沉睡去之前,羽瑟心中还禁不住对自己说道,今后的日子定会是极好的。
羽瑟这厢刚睡,野青便醒了,他素来勤于练功,功法内力在一众兄弟中也是出挑的,昏沉着休养了两日,又有兄弟们轮番为自己运功疗伤,今日再醒来显而感觉好了不少,强打精神下楼来,便见一群兄弟们围在桌边叽叽喳喳,不禁纳闷,好像哪里不太对?
野青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眼尖的野武就看到了他,忙迎上来问道:“二哥,好了个三三四四了罢?”
野白噗嗤一笑,人家都说“七七八八”,偏这大字不识一个的老五成天念叨“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想到个什么数说什么数,偏还自觉举一反三聪明不已。
“老四!别以为有二哥护着你爷爷就不敢治你!”野武粗眉一跳,低声低语,恶声恶气,分毫没将这幼稚至极的家伙当成哥哥。可恨这老四幼时于匪患中受了伤,二哥自责没能护好他,从小就宠着顾着,简直跟养祖宗似的,这才惯成这鸟样儿!
是了!野青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要不怎么觉着不对劲儿呢,这群弟兄从来是一个比一个嗓门儿大,今儿个说话怎地如此小媳妇似的?就说老五,若是搁在平时被人笑了去,那定是闹得要掀了屋子……野青抬眼看了看楼上羽瑟的屋子,随即了然,抬手给了四弟一个暴栗,拍了拍野武肩膀:“好多了,少夫人呢?”
“唔,没什么内力根基,好在内伤倒不算重。”
答话的正是老七野祈,也算是行伍之中的军医,自会走路就跟着兄长们在营中混迹,因先天不足体质稍弱,成天喜爱钻研药理,倦怠练功,如今不过十四岁,功力最弱勉强自保,开战之时大多在营帐中照料伤兵。
野祁本就是最小的兄弟,不像哥哥们五大三粗的,长得白白净净,自小被捧在杨家人手掌心,又几次捞过兄长的命,素来是被兄长们纵着,惯得跟孩子似的,此刻正将桌上唯一一盘甜枣抱在怀中,捡了一颗扔进嘴里,模糊不清接着说道:“这肩伤颇重,筋骨受损,就怕赶起路来要坏,我们刚正说呢,左右我们先前赶得紧,不如让你们两个多休息几天。你赶紧回去歇着去。”
野青也是这么个意思,又与兄弟们聊了两句,毕竟伤势较重,嘱咐众人切勿饮酒后便被赶回房中调息。